幾乎同一時刻,新郎也來了,不過出場方式和新娘不同,是被兩個身強力壯的侍從“攙扶”出來的。雖然身上也穿著吉服,但臉上的麵具並沒有摘下來。
夏月留神朝周圍掃了幾眼,沒有看到小影子。
這時,昆侖神君發話了:“在場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禮。既然兩位新人都來了,就開始行禮吧。”
話音未落,夏月突然衝到胡秀姑麵前,用力搖晃她的胳膊:“秀姑姐姐,新郎說他不想娶你!剛好你也不想嫁,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可胡秀姑一語不發,還將她的手拂開。
夏月隻好又跑到新郎麵前:“喂!咱們昨晚不是說好了嗎,你怎麼又變卦了!?”
新郎也沒有回答,像根木頭似的站著,一動不動。
夏月終於覺察到有些不對勁,正猜測會不會是昆侖神君用法術控製了他們,卻被穆蝶用力拉到一邊,嚴肅的告誡她不要再『亂』來。
昆侖神君鐵青著臉,厲聲喝道:“快開始!”
“燃燭——焚香——奏樂——”主持婚禮的司儀慌忙高喊,“香煙縹緲,燈燭輝煌,新郎新娘齊登花堂!”
在隆隆的禮炮聲中,大姐姐鈺蕊將一條打著同心結的紅綢一頭交給新郎,一頭交給新娘,將兩人引領到供桌前,讓他們叩拜行禮。
不知怎麼,一股莫名的激憤和衝動湧上夏月心頭,讓她熱血沸騰。這不是她昨晚所預想的結果,絕對不是!所以一定要做點什麼,把這場本不應該舉行的婚禮攪個稀巴爛,讓昆侖神君那張自鳴得意的臉拉得比麵條還長。
她甩開穆蝶,飛奔而上,一把掀掉新郎臉上的麵具,憤慨的喊道:“既然都拜堂了,還戴這破玩意兒幹嘛,太不把人放在眼裏了!”
麵具從新郎臉上跌落,發出咣當脆響。麵具下的真容,在明媚日光下一覽無遺。
一聲聲直挑房頂的驚呼後,花堂內鴉雀無聲。夏月的眼睛瞪得滾圓,捂住嘴連連後退。仿佛她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怪物。
隻見新郎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布滿了細密發光的鱗片,醜陋之極。不過五官還算齊整,尤其是那雙眼睛,很深很亮,不染一絲塵垢——不過也隻有這樣而已了。
鈺蕊用最快的速度撿起麵具,給新郎戴上。
昆侖神君氣得臉發白,想要發作又怕誤了時辰,洶洶喊道:“先別管她,快開始!”
樂師們反應過來,樂聲再次奏響,暫時化解了剛才的尷尬,人們也收斂起臉上的訝『色』,重新擠出不自然的笑容來。
夏月腦子裏空『蕩』『蕩』的,各種聲音在她聽來都是一種繁雜、令人無法忍受的嗡嗡轟鳴,直到“請新郎新娘入洞房——”的聲音響起,她才又猛地清醒過來,再一次撲上前去,掀起胡秀姑的紅蓋頭:“秀姑姐姐你不能嫁!嫁了你會後悔……”
後麵的話又說不下去了,因為濃妝豔抹的新娘朝她嫵媚一笑,用一個男人裝腔作勢的誇張聲音說:“無妨,堂都拜過了,還怕鬧洞房不成。”說著,扯起衣袖掩住大紅唇,嘿嘿嘿的偷笑起來。
滿堂人等再次震驚——比剛才看到新郎的臉還要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