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人販子與失憶的東洋青年(1 / 2)

……

‘該死的,頭好痛!’

在恢複意識的第一時間,湧進青年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其實並不是身體內部那本能般的、對於一*襲來的疼痛的瘋狂的警報;與之相反,占據青年心頭的,反倒是一股子極其詭異的、想要立時起身探知周圍環境的*。然而就在這反常的念頭出現後的下一秒,還不等青年把一切都付諸於行動,他那殘留的、為數不多的理智與*,就全部地敗給了忽然出現的持續不斷的巨大的疼痛感!

就好像每一根神經都在尖聲驚叫、每一條血管都在肆意叫囂,深入骨髓的折磨令青年就連最基本的思考都不得不停下來!

這可不是什麼普通外傷能帶來的、玩笑般的痛楚,也並非是簡單的重病時分的虛弱啊,從某種角度角度而言,這種充滿了折磨意味的疼痛,正是一種超越了意誌、淩駕於能動性的純粹的痛感。在發覺自己沒有辦法轉移注意力,也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的時候,可憐的青年也隻能無奈地承認,自己現在不但不能按照心中所想去好好搜查一下四周,就連最基本的睜開眼睛的權利都在場酷刑裏被一同剝奪殆盡了。此時此刻的他,唯有以一種可憐兮兮的姿態盡力蜷縮起四肢,無意識地把周身的要害護在四肢內——而這乍看上去無用又愚蠢的反應,卻也正是人類麵對痛苦時最基本也是最無奈的對策。

被動地忍受著難捱的痛楚,也不知過了多久,在最初的那一波劇痛漸漸退卻後,整個人如同剛剛被從水池裏撈出來一般的青年這才終於能稍微鬆上一口氣,來好好地運轉起略顯麻木的大腦,細細地收集起周圍的有效信息來:從他□在外部的皮膚所接觸到的冰冷而堅硬的質感來看,他似乎正躺在某個室內建築之中;而鼻尖反饋回的潮濕與*的味道,則告知了青年他身處的地方實質上並非是一個療傷聖地;再加上嘴裏那若有若無的腥甜感,更是明明白白地將青年那堪憂的處境放在了台麵上。

畢竟不論是哪裏,人們都不會隨便將一名友好的傷患丟棄在地上,不是麼?而身受重傷的自己,與這些‘冷淡’的人們一同呆在這樣一個‘不友好’的地方,這還真是怎麼看都隻會覺得糟糕的情況啊!

‘看來若是不能處理好這兒的一切,恐怕自己又得死上一次啊。’

心中第一時間內閃過這樣不符合邏輯的思緒,覺察到自己的敏銳的青年倒是不喜反憂:

真是奇怪,為什麼他會覺得自己會‘又死上一次’呢?

而再深想下去幾分,青年更是驚覺此時自己身上更多的不妥之處:

為什麼,他的腦海裏,會出現這麼多奇怪的知識?

為什麼,他的腦海裏,沒有半分關於自己的信息?

為什麼,他的腦海裏,對他現在的境遇毫無記憶?

來不及想上更多,青年僅僅是對著這麼幾個奇怪的地方上了上心,那熟悉的刺痛感就再度襲來!在被突兀的劇痛打擊至昏厥的前一刻,青年暗自決定,目前的他還是不要再試圖深究自己的過去比較好。

放任自己陷入熟悉的黑暗中,青年這樣下定了決心。

……

而當他再度恢複意識的時候,青年驚訝地發覺,自己似乎是已經被人帶離之前那個地方了?

但他的處境卻是沒有半分好轉,即使沒有睜開雙眼,單單從身下那粗糙而略顯濕潤的觸感上,青年他也能輕易地知道,把昏迷中的他帶到這裏來的家夥們是絕對沒有打著什麼‘為了他好還是換個養傷的地方’這一類善意滿滿的主意的——好心人可不會隨便地就把傷員丟棄在地上、也不會把病患綁得死死的啊!

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這就是難得入手的東洋人啊,雖然看上去相貌一般,但估計單憑借著這種身份,這小子就能賣個好價錢吧?”一個乍聽上去有些猥瑣的男聲似近似遠地傳了過來,敏銳地意識到了自己正是男人口中‘賣得上好價錢的東洋人’,青年的眉頭微微抽動了一下,豎起耳朵等待著這段對話的後文。

“豈止是賣得上好價錢,傑克,你這老家夥未免也太保守了啊!希娜之壁裏那幫子貴族老爺對著這類的東洋貨可是熱衷得不得了,我們這次可是交了好運啊!”果然,作為對話的對象,另一個尖細的聲音緊隨其後的出現,語氣裏那顯而易見的得意簡直是溢於言表,“隻要能順利和地下街那群野狗打好關係,我們就徹底發了啊!”

根據從這段簡單的對話中捕捉到的關鍵詞:好價錢、貨物、貴族,青年認定了自己目前的糟糕處境——至少他可不會天真的覺得自己依舊是一個自由人——被人販子抓住的奴隸不過是沒有自主權的倒黴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