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麟有點興趣地望著對方:這家夥不過才元嬰下階的修為,竟然能接近到己身將近兩百丈,自己方能有所感應。他的身上,不是有著了得的遁法,便是有針對性的法寶。
黑龍門,傳承悠久,足有萬年以上,其修行法訣多數來自上古煉體秘法,曾經聲名顯赫之極,與血魔宮執掌過東陸牛耳,無人敢捋其鋒,又有東龍門之稱。隻是後來因為內訌分裂等原因,元氣大傷過幾次,但終歸根基穩固,又有大能者出手挽救,還是一路熬了過來。
經曆過數次幾乎要命的折騰後,結果黑龍門的修行方向也為之改變,不再是煉體為主,而是煉氣煉體兼修,這些年也好生興旺,便是在東陸,前十之位必有它一席。
雖然近些年來黑龍門的修行方向有改弦易轍的趨勢,但比起那些煉氣大宗門,還是差了不少。這般高深的匿形之法忽然出現在一位元嬰真君的身上,難怪要惹得南麟有些興趣。
“如果我猜得不錯,黑裘道友剛才施展的法訣,應該是暗閣的塵隱法。”南麟眼中精光忽現,殺機是開始萌動。
隻要那家夥硬氣一些,他便殺了了事,不會再有其他心思,而且,他不介意用搜魂之法提煉一番,將那塵隱之法弄到手。
如今青靈宗深得掌門與師叔喜愛,照拂之事是不斷提及,曾經想誅滅青靈宗的黑龍門,南麟自然不來電,反而有見之便滅之的興奮勁。
“嗯!”南麟還沒來得及再加把勁,心頭忽然猛跳,一絲森寒的氣息從下麵切來,初時還細微無聲,但臨身之時,卻若萬潮奔騰,黑氣彌漫,立即將他隨意而為的神通法域衝了個稀裏嘩啦。
“南麟大長老還是這般脾性啊,俗話說,兩軍交戰都不斬來使呢,黑裘不過是傳個話,你至於要下如此狠手麼?”
一聲朗笑當空炸來,一道黑影從萬潮中掠出,落於南麟麵前數丈處。
看其施施然裏的這麼近的樣子,分明不怕南麟突然發難。
一下子給對方動手搶回黑裘,南麟固然有些火氣,但見到對方真容的時候,那些火氣卻轉為了驚訝。
來人麵容清朗,但有突兀的幾道傷疤,卻將這股清秀氣質損去了不少,多了一分狠厲,其眼睛炯炯有神,身材修長,一身淡墨色的衣衫合身飄然,這不凡風姿,可是眼熟得很啊。
黑定嶽!黑龍門的三大長老之一,傳聞戰力最強,已然元神上階的修為,煉氣煉體雙修,真實的戰力更要往上多算一籌不已。
在一百餘年前,他就曾與蓬萊仙門的赤目真一動過手,硬是憑著元神中階的修為,將元神大圓滿的赤目真一擊傷嚇退,端的是凶猛。
如今這廝修為再進一步,當世又有哪一位真一宗師能與其對抗?!
南麟心念翻轉,卻是大笑一聲:“原來是黑定嶽真一啊,數十年前一別,今日再見,更勝往初,可喜可賀。若沒有什麼事,在下先告辭了。”
黑定嶽聞言伸手攔道:“南麟道友都說了一別經年久未見,何以走得這般急,不若我們找個好地方,敘敘舊。哦對了,還有南天道友,也要一起,想當年在東海一聚,是何等的暢快。”
黃鼠狼給雞拜年?!之前南劍派為了青靈宗,已經是將黑龍門在此的暗點一一拔起,半點麵子都不給,如今他這般,隻怕不會有什麼好聲氣。
南麟又是“哈哈”大笑,擺擺手說道:“看定嶽道友你說的那麼生分,要是你見到了我師兄,會不會連我師兄都怪上了?那可不好啊。”
“怎麼會?之前黑龍門在南風海域有所逾越,這一次我來,除了要向貴派致歉,還要向楚宗主賠罪呢,唉,離雲年輕氣盛,處事魯莽,還請得罪過的諸位能原諒則個。”
對方的回道,是超出了南麟的預料之外。黑龍門縱使不比當年,但依然是隻遜色南劍派一籌的大門派,何以要因為做過的事情而低聲下氣,以求和解了來。
不過,這些傷腦筋的事情,南麟是懶得為之費心,交給南天師兄這個老狐狸正好。
…………
“哦?倒是有趣。”
在地火宮中最深處的煉器室裏,楚河剛才全神貫注的狀態中出來,便是發現了洛明月發過來的信息。
黑龍門,竟然派了使者來為之前的事情大為賠罪,而且是他們大長老黑定嶽親自帶隊前來,極富誠意。
至於黑定嶽其人,楚河早就熟讀過他的資料,知道這家夥極為了得,堪稱這數百年來,黑龍門風頭最為強勁的人物。
黑龍門從神壇跌落以來,在四周環伺的諸多大勢力,無不是將其視為香餑餑,能咬上一口就絕不會隻半口。所以,黑龍門在這幾百年來,大的爭鬥時有,小的連綿不絕,幾乎沒有消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