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酥走後,嶽銘靜靜的在位置上坐了一會兒。
這麼多年過去了,其實嶽銘的內心已經趨於平靜。如果他要報複,或者從中作梗,也不會等到六年後。相反的,這六年裏,他倒是希望沈城能好好對待季小節,白頭偕老。
而然,沈城很明顯的沒有做到。
沈城有一句話說得很對,不管他們夫妻是分是合,與嶽銘都沒有半點關係。而嶽銘之所以還這樣做,有一半原因是為了姚酥。
雖然從未見過麵,但這些年來也算是相互扶持走過來的。
也不知道在辦公室裏坐了多久,助理終於推門進來。看到嶽銘在發呆,助理小心翼翼的問:“嶽總,今天的午餐是叫外賣還是出去吃?”
嶽銘回過神來,掐了掐鼻梁:“出去吃吧。”
辦公室格局有限,總待在一個地方容易走進死胡同。所以大多數時候,嶽銘還是喜歡出去走走的。
關上文件夾,嶽銘走出辦公室。
附近的餐廳不少,可其中一家可算是老字號了,開了將近十年。嶽銘的工作餐大部分都是在那兒吃,這仿佛形成了習慣。今天也不例外,嶽銘如期而至。
菜助理早就定好了,位置也還是以前的那個位置。嶽銘一個人到達的時候,發現距離他餐桌不遠處的那個老奶奶又來了。
其實嶽銘根本不認識那個老奶奶,隻是最近吃飯經常會遇到她。而每次,她都是穿著一件花衣服,帶著一頂帽子,然後點些小點心,一坐就是很久,直到嶽銘吃飽離開她都沒有離開。
嶽銘覺得,她似乎是在等人,可那人從未出現過。
不知道怎麼回事,嶽銘今天一反常態,竟然朝那位老奶奶走過去,坐到她的對麵:“介意我做這兒嗎?”
老奶奶抬起頭來,滿臉皺紋,臉上的肌肉無比鬆弛,大概有六十多歲了吧。不過,當看清她的麵容時,嶽銘竟隱隱約約覺得有些熟悉,但仔細一想,又想不到在哪兒見過。
“隨意。”老奶奶聲音很低沉,也不知道是故意壓低,還是原本就這樣。
“您在等人嗎?”嶽銘又問:“可您等的人好像沒有來。”
奶奶低著頭,看著麵前的小點心,目光從未落到嶽銘身上:“不,他有來,每天都有來。”
是麼?嶽銘每天在這吃飯,匆匆半小時。而老奶奶卻在這兒坐很長時間,所以嶽銘不在的這段時間,她等的人有可能已經來了,隻是嶽銘不知道而已。
“再冒昧問一句。”嶽銘又說:“我覺得您很麵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老奶奶拿了一塊點心,放在嘴裏慢慢咀嚼。吞咽下去之後,她才回道:“沒有。”
自始至終,老奶奶都不曾認真看嶽銘一眼。
嶽銘覺得有可能是她年齡大,記不清了,於是又問:“奶奶,能否告訴我你的名字?”
這次對方沒有猶豫,回道:“李笑。”
李笑?李奶奶?
好吧,嶽銘確實沒有見過這個人。
“打擾了。”嶽銘又笑:“我點了些菜,要不要一起吃?”
李奶奶搖搖頭,然後從座位上站起來,起身離開:“抱歉,我吃飽了,你慢吃。”
嶽銘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人,他真的好像在哪兒見過。可究竟在哪兒見過,什麼時候見過呢?
嶽銘的時光,好像突兀的闖進來一個人,可這個人又好像不留痕跡,悄悄的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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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酥的食欲一向很好。
閑著沒事的時候,她總是喜歡啃點東西,一來可以解悶,二來可以解饞。就算是在五年前和顧輕讓分手,她也沒有忘記過一日三餐。可是如今,她終於明白了什麼叫茶不思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