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青元江麵,波光潾潾。
江上,貨船來往如織。何明心突然覺得,眼前的景色有些陌生。
午飯之後,何明心幾乎是被澹台若嵐綁著去參加一場流民教育的援濟活動。
明心以前很喜歡參加這樣的慈善活動。在這樣的活動中,他不僅可以收獲信仰之力,還有機會當場點化信徒。
信仰崩塌之前的四年時間,何明心就點化了足足500多名信徒。
可是那場信仰之災毀掉一切,他不僅點化的信徒也全部丟失了;就連與金刀城信仰村的鏈接也斷開了。
如果不能凝聚神心,他永遠也接受外部的信仰力。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失去了所有信徒後,那種靈族的優越感就蕩然無存了;從此他拒絕參與援濟流民的活動。
青元江的水麵波光粼粼,南流歸海。
窗外麵的陽光有些剌眼,何明心虛起了眼睛,他已經不記得上次路過青元江大橋是什麼時候了。
何明心如今的生活圈子很窄,除了每周參加幻舞堂的禮拜祭和見麵會,基本都待在大學裏。每天過著研究所——公寓,兩點一線的生活。
橫穿澤鄉原,繞開雙神峰。一路從高貴到卑賤,從繁華到破落。
馬車用了兩個多小時,橫穿大半個城市才到達安禮原的外圍。再往前走,就是真正流民之地了。
安禮原,號稱青元城的罪惡之源。
據官方數據顯示,這裏承包了青元城七成以上的刑事案件,偷盜、詐騙、搶劫、綁架、謀殺無所不包。
這裏彙聚了青元城所有的地下勢力,其中還有很多勢力直接把總部設在這裏,或者在這裏設立堂口。
馬車繼續前進,道路開始變窄,房屋也漸漸低矮、破舊。車夫悄然坐直了身子,準備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臨近目的地,真實的安禮原終於完整的暴露在何明心的麵前,街道也是年久失修,破碎的路麵,幾乎完全被垃圾掩埋。
從車窗往外望去,低矮、破舊的木棚連成一片,還可以看到屋頂上麵的補丁。
馬車輾著惡臭的路麵,駛進了一所嶄新的學校。
幹淨的房子、幹淨的牆。
很新,很幹淨,和周圍破舊的棚屋格格不入。
這所學校是由澹台若嵐的小姨掌管的援濟會援建的。學校剛建好不久,今天還是第一次招生,所以這裏彙聚了方圓12裏的適齡少年。
何明心和她的關係本來不錯,也跟著澹台若嵐叫她蒼姨;後來因為信仰崩塌的關係,才漸漸地疏遠。
馬車穿過纖塵不染的雕花的大鐵門,停在操場上。
何明心躬身下了馬車,就遠遠望見有百數少年排著長長的人龍。
何明心目光瞥見一抹青色纖影,身子突然頓住了。他突然覺得胸口有些悶,急需更多的空氣。
澹台若嵐招呼道:“走吧,過去了。”
何明心收拾心情,跟著澹台若嵐的腳步擠過了那幾道長長的人龍。
問候過久違的蒼姨之後,兩人直接上了招生前線。
何明心搭檔的是澹台若嵐的胞妹——澹台清然;而澹台若嵐的搭檔道宿義——來自道碑帝國的三王子,他原來是澹台清然的搭檔。
何明心望著澹台清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她居然紮起了頭發。
好久不見了。
兩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何明心的嘴唇連連抽動,低聲說道:“幹活吧。”
澹台清然突然問道:“又是我哥把你架過來的吧。”
何明心:“嗯”
澹台清然臉色一冷,冷冰冰的說道:“那還不如不來。”
“秋兒……”
“秋兒”是澹台清然的小名。隻有非常親密的人才可以叫,可是何明心的語氣卻一點也不親昵,
澹台清然不理他,開始繼續招生。
“叫什麼?幾歲?”
澹台清然的語氣依然冰冷,嚇得最前麵的小男孩說話都不利索了。
“米……米饅頭,今年16歲。”小男孩結巴的回答。
饅頭——雖然是萬嶼王國的主食之一。能用這樣的名字,隻能說明他的父母也是沒有文化的流民後代。
“有信仰麼?”澹台清然接著問道。
“沒有……”
……
澹台清然整理好男孩的身份資料,根本不沒有理會何明心,又開始準備給小男孩測定天賦。
何明心幹巴巴地說道:“我登記資料,你來測試吧。”
天賦測定是個相當複雜的工程,需要經過三個方麵的測試。
首先是測定靈魂本源純度,靈魂本源越是純淨,天賦越高。
其次是天賦屬性,根據不同屬性特點,確定將來修煉方向。
最後還要測定神竅強度,信仰銘紋強度。
三種測定著重方向不同:靈魂本源影響的是靈修將來修為的極限;天賦屬性決定了化靈後的特殊能力;神竅強度影響超越信仰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