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章九晟還在這廂和泗杏黏黏糊糊勾勾搭搭,當然這是從雲生眼裏看出去的。
另一頭,紅豆台裏,因為出了人命案,台裏的姑娘都不想待了,無奈賣身契還在紅豆手裏,一個兩個全堵在房門口。
紅豆坐在屋子裏,麵上看似平靜,但內心裏其實煩躁地想摔了手裏的杯子。
“台子裏已經不安全了,待我走後,你好好清查台子裏的人,該留的留,該清理的清理,明白嗎?”紅豆深呼吸了一口氣,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對站在窗前的粉衣女子說。
粉衣女子轉過身,婀娜身姿,一雙清澈透亮的眸子,靜靜看了一會兒紅豆,紅唇輕啟:“好。”
“從今以後,你就不是你了。”紅豆緊緊凝視著眼前的粉衣女子,看著她點頭,看著她拿起桌上的麵紗,動作輕緩又極為謹慎地將其戴上。
“雪澱明白。”
紅豆輕歎一口氣,起身,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往地上一砸,清脆的響聲炸起,門外的嘈雜聲霎時間沒了。
忽的打開門,紅豆板著一張臉,右頰上那一道傷疤顯得愈發可怖,一雙眼睛宛如鷹隼俯視獵物一遍遍掃過眼前那些被她逼退幾步的姑娘們,陰沉著聲音說:“案子還沒定下來,就算我同意你們離開,官府會讓你們走嗎?整天陪著那些男人花天酒地,也抽空動動你們的豬腦子好好想想,今天能是一個無衣,明天會不會是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
紅豆說得嚇人,那些個姑娘們本就沒什麼其他本事,更是後退了好幾步,麵色煞白,那些個想要離開的話語吞在肚子裏,這回是一個字都沒法往出蹦了。
“媽媽,我們也是沒辦法,現在案子沒查清,台子又不開門,我們都沒錢賺,還怎麼吃飯?”有一個綠衣女子從人群裏站了出來,一雙手使勁絞著帕子,滿目滿麵的慌張。
紅豆冷笑:“賺錢吃飯?誒喲喂,你們在我這台子裏,我什麼時候管你們要過飯錢了?玉穗啊,看你平日裏還無衣姐姐長無衣姐姐短的,現在她出事了,你倒急著跟她撇清關係了?!我看她出事,還八成跟你有關係吧!”
“媽媽,你可不能血口噴人啊!”玉穗有些急了,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雪澱一直站在屋裏,半晌才插了一句嘴:“如今衙門還沒找到凶手,事情是出在台子裏,每個人都有嫌疑,官府不說話,誰都不能走。誰走,誰就是凶手!”
話畢,雪澱看了一眼神色不安的玉穗,一甩手,離了紅豆的房間。
“雪澱,當初魏家大少爺明明說要給你贖身,卻扭頭變成了無衣。就算我們有嫌疑,你也是首當其衝!”玉穗指著雪澱的後背,大聲喊道。
雪澱轉身,麵紗之下,紅唇微揚:“槍打出頭鳥,你帶頭在台子裏鬧事,等官府問起來,你看官府是先懷疑你,還是先懷疑我。我勸你,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安心待在台子裏,才是證明自己清白的明智之選。”
“你!”玉穗狠笑一聲:“哼,無衣生前,你也同她姐妹相稱,你身體不好,整日咳嗽,無衣姐姐每次都差人去給你買藥。如今她死了,你的病倒是好了!”
“我的病好不好跟你沒有關係,我知道你嫉妒無衣,也嫉妒我,可就算你再怎麼勾引魏家少爺,人家要贖身的,就算不是我,也不會是你。”雪澱往前邁了一步,一張臉雖藏在麵紗之下看不真切,可那雙眼睛卻如尖刀一般緊緊紮在玉穗心上,紮得她喘不過氣。
玉穗咬碎一口銀牙,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硬是不往下掉,生生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