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先生?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呢……”
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赤心衝光勉強的在臉上擠出難看的笑容,低垂下眼簾,不敢去看山南敬助的眼睛。
“衝光,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你是真的很不會說謊啊,尤其是對著我的時候。”
看著自家愛刀略微發白的臉色,山南敬助忍不住輕笑出聲,伸出手拍了拍赤心衝光的肩膀,語氣輕鬆而溫柔,似乎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說出了什麼了不得的話。
“山南先生……山南先生你是怎麼猜到的?”
感受著肩膀上傳來的屬於山南敬助的溫度,赤心衝光低下頭,抿了抿唇,思考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不做什麼無謂的掩飾,畢竟對於山南敬助的性格,自己是再了解不過了,既然他敢這樣說出口,不說是完全的確定,可至少也有了七八成的把握,自己再裝傻充愣,不願意提及這件事,隻會更顯得心虛而已。
“我怎麼猜到的啊……大概是因為你們的態度和表現吧……”
“我們的……表現?”
“啊,就是你們的表現,雖然你們掩飾的確實很好,可是當你們看到我和總司他們手合切磋的時候,總是會在某個時刻流露出些許的不自然和僵硬,雖然每次都隻有那麼一瞬間,但是次數多了,產生了懷疑之後仔細去看,就連平時看到我和總司他們相處的時候,你們的眼神裏也會不由自主的帶上些許的惆悵和懷念。”
“就……就隻是這些嗎?”
“當然不止這些。如果隻是這些的話,我最多隻會懷疑是不是我後來和總司他們發生了什麼很嚴重的矛盾,關係變得非常僵硬,甚至是決裂了之類的,讓我會產生其實我是早早的就死了,我的死還和總司他們有關的想法,是因為你。”
“因為……我?”
聽到山南敬助的話,赤心衝光扭過頭看向他,眼神裏滿是茫然和無措,而看到赤心衝光這副表情,山南敬助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赤心衝光柔順的頭發。
“因為你對我的保護欲太過強烈了啊……從你們來到這裏之後的表現看,你應該是擔負著類似近藤先生一樣的隊長之類的職責吧?”
“是……”
“所以啊,你明明作為隊長,不說每件事都身先士卒,但在今天的這種情況下,起碼也該跟著去局勢最緊張的地方,而不是和我一起留守在屯所吧?畢竟戰鬥的時候局勢瞬息萬變,為了掌握第一手的最準確的情報,你最好的選擇應該是跟著總司他們吧?可是你沒有,你選擇留了下來,和我呆在一起。”
“山南先生……我……”
“衝光,你不用解釋,我明白的。我不會因為這些就覺得你不負責任、肆意妄為的,畢竟你可是我的刀啊,我了解你就像了解我自己,如果不是對你的同伴,對加州清光他們抱有絕對的信任,你也不會這樣做,對不對?”
看著因為自己的一番話而急切的想要解釋些什麼的赤心衝光,山南敬助搖了搖頭,打斷了他還沒說出口的話。
“山南先生……”
“衝光……”將雙手都搭在赤心衝光的肩膀上,山南敬助微微的低下頭,認真的看著比自己略低一些的自己的愛刀的眼睛,語氣非常的認真“對不起,衝光,都是我的錯,自顧自的做些自己認為對的事,把你給丟下,真的對不起。”
“不是的……”聽到山南敬助的話,赤心衝光拚命的搖了搖頭,漂亮的淺紫色瞳孔裏泛著盈盈淚光“不是的……山南先生你沒有做錯什麼,你所做的都是為了你的理想和正義,山南先生你沒有錯!而且……而且那個時候的我隻不過是單純的一把刀而已……山南先生考慮不到我才是正常的吧……”
“衝光……”伸手將努力為自己開解的赤心衝光攬進懷裏,山南敬助模仿著自己年幼的時候所看到的父母安慰孩子的模樣輕輕的撫摸著赤心衝光的發頂“抱歉啊衝光,明明你應該和我一樣不喜歡孤獨的滋味,結果還是留下你一個人……我真是不稱職的主人啊……”
“山南先生……”
赤心衝光緊緊的攥著山南敬助的衣襟,將頭埋在他的懷裏,數百年來深埋在心底的眼看著主人死去而無能為力的自責與悔恨,以及和同伴分離甚至是決裂的痛苦與孤獨,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而感受漸漸濡濕的衣襟,山南敬助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任由赤心衝光默默的發泄著他數百年來積壓在心底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