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昌跟樂隊所有人約在五點見麵,地址選在了從前經常一起排練的排練天台。舊城改造拆遷,不少人家都搬走了,黎昌有一天路過,偶然發現了這處好地方,又安靜又不會打擾到別人。
“黎昌,你要發達了,咱們樂隊也該解散了吧?”黃色頭發的零悠點燃一根煙,拍了拍黎昌的肩膀道。
黎昌搖搖頭,臉上寫著堅定:“不,一個都不能少。零悠你是貝斯手,羽宴你是吉他手,臨芹是鼓手,少了誰我們都不再是一個整體。”
嬌小可愛的臨芹望了一眼黎昌:“可你也是吉他手,還是主唱。說句良心話,我們這些人中,沒有誰比你更熱愛音樂。排練地是你找的,曲譜和編舞都是你來,督促我們日常練習的也是你。你能有今天,我們真心替你感到高興。”
高大的羽宴也點點頭:“是啊,這樂隊我們都是當業餘愛好來的,隻有你拚命來的。我們的主要精力從未放在這上麵,如果真要我們加入,跟你一起簽約了,我們反倒覺得怪怪的。”
黎昌聽明白了每個人的意思,隻覺心痛:“你們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想法?我一直以為,大家是一群誌同道合的好朋友,做音樂是很孤獨的一條路,能走在一起組個樂隊是緣分。我去參加選秀你們都不容易,覺得有內幕或是不可能成功。可到了最後,我在領獎台上看到你們在台下,說明你們是在乎我的,也是肯定我成績的。”
“那是因為我們沒想過你會得獎啊!”臨芹直接打斷黎昌,“就像我們起的藝名,都是隨意起的,都沒想拿真名字示人。你知道我的情況,我家裏一直討厭我搞音樂,我都是背著他們來的。零悠和羽宴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們都不像你,你父母開明,家境小康,能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我們都有很多無法放下的東西。”
黎昌很悲傷地看著自己的隊友,覺得他們前所未有的陌生:“看來是我從前關顧著音樂了,從未關心過自己的隊友,就連你們的真實心意都沒注意到,實在枉為隊長。”
“你也別這麼說,我們也沒想讓你知道。每次想開口,見你那麼熱情,都放棄了。”零悠歎了口氣,“我們也沒你的天賦,沒想過靠音樂吃飯。黎昌,你可以做到的,日後我們都是你的粉絲,但跟你一起……還是算了。”
“可我不確定沒了你們我會做得很好,我需要那麼啊!”黎昌看上去那麼悲傷,一個大男孩,隱隱有落淚的趨勢。
羽宴掐滅手裏的煙,輕輕抱了下黎昌:“黎昌,我們還是好兄弟啊!隻是不會再一起唱歌了。你要相信,我們樂隊的主力一直是你,沒了你我們無法存在,可沒了我們,你可以過得更好,其實你仔細想想,就會明白我們才是你的累贅。”
“可至少你們解決了我的孤單,讓我看到了希望,讓我發現原來還有那麼多人跟我一樣熱愛音樂。”
“熱愛是一回事,活下去是另一回事。”臨芹下定決心般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