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到清晨六點。”

良之晴路過酒吧,又抬眸看了調酒師一眼,後者照例那副擺弄器具的專注神情,對周遭一切漠不關心。

“就到這裏吧,再往前就不方便停車了。剛好晚上吃多了,又喝了酒,讓我一個人走一段路冷靜一下。”離公司最近的十字路口,良之晴對蘇嘉勝道。

蘇嘉勝也不客氣:“OK,那我靠邊把你放下來。”

“恩,學長回去好好休息,再好好修整一下,你可還沒找到女朋友呢,不帶出門這麼自黑的。”良之晴好笑地說。

“行了,你還是管好自己吧,遇到問題千萬別客氣,我能幫的都會幫的。”

良之晴看著蘇嘉勝的車開遠,走到小巷子裏隱身,在屋簷上飛快地往回走。露台上依舊有很多人,調酒師也依舊淡然自若地調酒,一切就跟她作為人類離開前一樣。任宛珊已經走了,露台放起了不知名的CD。人們照例沉浸在樂聲中,跟聊得來的人訴說心事。

良之晴來到電梯前,四下無人,顯出身形,裝作返回的樣子,直奔吧台。調酒師還是一杯半透明紅色液體遞過來,並無言語。

良之晴手指敲擊著桌麵:“如果你不是聾啞人就好了,真的很好奇你是如何判斷每個人適合什麼樣的酒。”

調酒師沒半點反應,過了一會兒,又一個人走過來,調酒師遞給對方一杯深藍色如海洋的酒,對方看上去很開心。良之晴喝了一口酒,沒有味道,等了一會兒,調酒師依舊沒反應,良之晴端著酒杯往護欄走去。風吹佛在臉上也是無感的,良之晴打算待到六點。

這裏的人就像被控製住了,淩晨五點左右,不少人離開,到了五點半,幾乎走光了,待離六點隻剩下五分鍾的時候,諾大的露台隻剩下良之晴和調酒師。良之晴安靜地看調酒師整理吧台和座椅,在調酒師趕她走之前離開。

Black剛從電梯出來,就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不同於一般血族的純粹冰冷,似乎還夾雜了別的東西。他戴起連帽外套的帽子,小步又快速往小巷子裏走,身形如鬼魅。很快,那股強大的力量跟上。Black未回頭,到了垃圾遍地的破敗牆角,身形一頓,如空氣般消失。

良之晴的身形很快顯現出來,左顧右看,愣是沒找到那個高大的身影:“該死,這裏沒別的路啊,怎麼會跟丟?”

良之晴一臉不服氣,又找了一遍,看了下手腕上的表,時候不早了,該回去整理材料了,今天要去見俞元愷。

五分鍾過後,牆角的牆麵忽然凸起,慢慢顯露出一個人形。Black逐漸由白色變成黑色,恢複人類的狀態,看了眼良之晴離去的方向,微微搖頭,急匆匆往巷子另一頭而去。

“呼——”坐在辦公桌後麵的時候,良之晴仍在想露台的清吧,這間清吧從選址到人……充滿神奇色彩,更重要的是,清吧的老板選擇客人的標準是什麼?每個人去吧台掏出一百塊,調酒師調配的酒誰都滿意,或者說,適合每位客人,包括她這個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