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北冥皇宮門口,一個太監模樣的男人,左顧右盼,見周圍沒有人注意他,便迅速低著頭,匆匆離開了。

皇宮大內,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對著身旁的人耳語一番,那人便隨後出了皇宮,尾隨著太監模樣的男人而去。

慕清寒,北冥的皇帝,二十幾歲的他,貪玩得像個大孩子,此番私自出宮,與其說是微服私訪,倒不如說是遊山玩水。

他一路遊玩,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幾番打鬥過後,他依然毫發無損,便也沒去在意這些人的來曆,隻當是山賊出沒,想要劫點銀子罷了。

這日,他來到了昌州府的地界,此時天色已晚,他隻好找間客棧住下了。

沒想到…自己找的這家客棧竟然是間黑店,更沒想到他的遭遇竟然是早有人安排下的。

那夜,驚心動魄,以至於後來,慕清寒還記得一清二楚。

“小二!給本公子上你們這裏最好的酒和菜,伺候好了,本公子有賞!”慕清寒沒有帶一兵一卒,唯有袖子裏藏著的一把絕好的匕首。

他四下看了看,沒有吃飯的人,“真是奇怪,怎麼吃飯的人這麼少?”他自顧自地嘟囔著。

“哎,好咧,您稍候!”店小二睨著慕清寒,眼裏快速地閃過一抹寒光。

“老大,就是他!”後廚裏,那個店小二一改剛才的唯唯諾諾,換上精明的模樣,衝著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說道。

那被喚作老大的男人,微微點點頭,說道:“兄弟們聽好了,上麵有令,若能成功殺了這個人,加官進爵、金銀美女,應有盡有!一會兒兄弟們手腳利索點,做得幹淨些,千萬不要留下蛛絲馬跡!”老大吩咐完,其餘人等即刻退下,各自準備去了。

酒菜上來的時候,慕清寒捏起筷子夾了一口,微微蹙了一下眉頭,這菜緣何做得這麼難吃?

菜不好吃,他隻好撂下筷子,抓著酒壺自斟了一杯,酒一下肚,慕清寒頓覺神清氣爽,這酒倒是甘醇,隻是…

雖然酒的味道也有些奇怪,可是沒有江湖經驗的他並沒有在意,更沒有去多想,反正餓了吃什麼都香,何況這是在皇宮裏品嚐不到的味道。

思及此,慕清寒自斟自飲,不消一會兒,便將整壺酒喝個精光。

酒足飯飽,該回去休息了。

咦?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頭重腳輕的?慕清寒什麼時候酒量下降了?才小小的一壺酒就醉了?

慕清寒微微一笑,繼續踉踉蹌蹌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正在這時,他的四周很快聚集了一群人,圍著他獰笑著。

“這…這是怎麼回事?”慕清寒晃了晃腦袋,想使自己清醒起來,然而一切都是那麼徒勞。

“既然到了我們昌州府的地界,就別想活著出去!前幾波人沒有要了你的性命,那是他們沒有腦子,今天你再看看。”那個蒙麵人兩眼彎成了月牙,不屑地冷笑著。

雖然頭重腳輕,慕清寒也聽出了那人說話的意思,想來是有人刻意安排,自己這一路上才屢遭追殺。

“你…你們是什麼人?”慕清寒斜睨著他們,眼裏迸射著震懾人的寒光,冷冷地問道。

“是什麼人不要緊,要緊的是你今天就會命喪於此!”老大鄙夷地說道。

“老大,休要和他廢話,先殺了他,我們去領賞!”旁邊的一個男人催促道。

金錢和美女的誘惑果然不小。

那個老大點點頭,大喊一聲:“上!”十幾個人瞬間便衝了上來,刀劍齊發,衝著慕清寒一陣攻擊。

慕清寒雖然著了人家的道,好在他自幼練功,武功不俗,剛才故意拖延時間,已是暗中用內力將體內的毒酒往外逼,此時他的體內已經所剩不多。

然而,雙拳難敵眾手,慕清寒雖然拚盡全力,終是不能占優勢,眼看自己越來越處於劣勢,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櫃台上的酒成了他的武器,他一個接著一個的擲過去,雖然都被對方靈巧地躲開了,卻都一個不剩地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酒香。

眾賊人隻顧著躲避著慕清寒擲過來的酒壇了,卻沒想到慕清寒詭異的一笑,趁亂搶過一盞油燈,“啪”一聲摔在了地上,地上的大火立時熊熊燃燒,賊人這才明白慕清寒的詭計。

就在賊人嚇得四處逃竄的時候,慕清寒一個縱身飛上了房頂,甩開大步,“蹭蹭蹭”一溜小跑,毫無目的,卻跑得急切。

“快追!”後麵的賊人老大一聲驚呼,率領眾賊人緊隨其後追了過來。

在一處偏僻的破廟附近,慕清寒被追上了,他們再一次交上了手。

這一次,賊人謹慎的多,而慕清寒卻失去了有利的庇護,慕清寒漸漸應付的力不從心。

突然,年久失修的破廟房頂被一“重物”擊中,稀裏嘩啦地垮塌下去。

“啊!!!”葉靜楠正瞪著眼睛看著房頂,卻沒想到會突發這種狀況,她還未來得及起身躲開,便被那個“重物”砸到,暈了過去。

因為靜楠是唯一的女人,所以晚間睡覺的時候,她就獨自躺在三米之外的地方,這些天一直都是這樣。

所以,靜楠被砸中的事,睡在破廟裏的其餘幾個孩子都不知道,許是年幼的關係吧,孩子們睡覺的時候都很沉,用靜楠的話說就是半夜被人抬走賣了都不知道。

房頂窸窸窣窣下落的茅草,掩蓋了靜楠和她身上的“重物”,以至於隨後悄悄潛進破廟裏的幾個蒙麵人都沒有看到。

“老大,這邊隻有幾個叫花子,沒有發現那個人,怎麼辦?

那個被呼做老大的人,借著天空慘淡的星光,環視破廟一周,又拿手裏的寶劍在茅草堆裏刺了幾下,方才謹慎地吩咐道:“既然沒看到屍首,就回去吧。那個人受了重傷,又從空中摔下來,肯定沒命了。哥哥這就回去像上麵彙報,爾等就等著加官進爵吧。”

說話的人習慣性地捋捋黑布裏麵的兩撇小胡,冷冷地彎起嘴角:“撤!”

隨著一聲號令,幾個蒙麵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半個時辰之後,靜楠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掙紮著想要坐起來,燃起燭火。

可是,身上的“東西”太重,靜楠摸索著,同時大張著嘴巴,差一點就驚呼出聲。

“喂!喂喂!你起來!你…你…你知道這是枕的什麼地方嗎?下流!”靜楠使勁兒推搡著。

……

這天晚上,葉靜楠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就在想著如何以自己的優勢開家醫館,但是她也知道,想走這條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難於上青天。畢竟自己現在的處境是乞丐,又沒有成功醫治大戶人家的先例做支撐,想要別人相信,還真是難。

靜楠就躺在那裏望著房頂,冥思苦想。漆黑的夜色越來越濃重,偶爾響起的鳥鳴,讓人覺得頭皮麻酥酥的。

回想起當初自己剛剛穿越過來的事,靜楠總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當時她費力地挑開沉重的眼皮,眼前垂目盯著自己的一雙雙小眼睛,著實將她嚇了一跳。

“花兒姐姐,你醒了?太好了!”就在靜楠冥思苦想的時候,一個沙啞的男聲響了起來。

順著聲音的源頭,靜楠看到了麵前十一二歲的男孩子,許是青春期的緣故吧,男孩的聲音有些沙啞。

“花兒姐姐?”靜楠狐疑地打量著說話的男孩,掙紮著坐起身,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你…難道是在和我說話嗎?”

“對啊,花兒姐姐,你怎麼了?”男孩的臉上被黑漆漆的灰塵蒙住,無法深入探究他的表情,但從他擰成疙瘩的眉頭來看,靜楠的話好像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天哪!葉靜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俗不可耐的名字了!”靜楠好想撞牆啊。

等等!靜楠忽然想起,自己不是在汗蒸房裏嗎?緣何會出現在這裏。

啊,想起來了,是地震了!

靜楠默不作聲,目光從第一個孩子移到最後一個,一樣的塵土滿麵,一樣的稚嫩臉龐,可是“花兒”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個?難不成“花兒”是乞丐!

不會吧?葉靜楠這是穿越了嗎?

不會吧?葉靜楠這是穿越到乞丐身上了嗎?

不會吧?

“啊!”

靜楠大吼一聲,嚇得孩子們連連後退。

葉靜楠啊葉靜楠,你不會真的這麼悲催吧?不穿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身上也就罷了,但是好歹也該穿到大戶人家,吃穿不愁啊。可為什麼偏偏穿成了乞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葉靜楠雖說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可好歹也是中醫世家出身名門,爹娘寵大的娃啊,怎麼會這麼倒黴呢?

靜楠不能歸到揮金如土的那一類,可也從沒為花錢愁過。出身中醫世家的她,耳濡目染,不但在中醫方麵出類拔萃,還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了醫科大學。

名門大家的嬌小姐,一朝穿越竟然成了一個叫花子,這樣的天壤之別,究竟讓葉靜楠情何以堪啊。

靜楠閉上眼睛,哭,真的好想哭。即便是這樣,也難以宣泄她心中巨大的心裏落差。

鬱悶了足足一刻鍾的時間,靜楠做了一個深呼吸,倏然睜開眼睛,呢喃道:“既來之,則安之。葉靜楠就不相信世上有難倒我的事兒!”

打定主意之後,靜楠四下裏打量了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看到眼前破敗的一切,剛剛鼓起的勇氣,瞬間又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這裏應該是一座廢棄的破廟,一尊靜楠看不出是什麼神仙的塑像,歪在牆壁前麵,上麵蒙著厚厚的積塵,縫隙處結著蜘蛛網。

這裏,這裏能住人嗎?

“花兒姐,你在看什麼?”起初說話的那個男孩,看到靜楠如此驚愕的樣子,滿腹狐疑地問道。

“花兒姐?!我的媽呀,聽到這個稱呼怎麼就那麼不順耳呢?是,姑娘是變成乞丐了不假,可也不必花兒花兒的掛在嘴上啊,真難聽啊!”靜楠緊蹙著眉頭,冷聲說道:“以後不要叫我花兒姐了,我叫葉靜楠。”

“葉靜楠…”幾個半大孩子異口同聲地重複了一句,“花兒…哦不對,靜楠姐…”起初說話的孩子,怔愣地盯著她,狐疑地問道:“怎麼以前沒有聽你說起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