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搖搖擺擺站起,剛站起便被旁邊士兵一棍打倒,連續十次,雙腿及膝蓋已鮮血噴湧,然而永明始終麵不改色,士兵還欲還再打,拓跋武威擺了擺手。坎水國曆來重視硬漢子、真英雄,永明如此表現,令周邊士兵也生出敬意。
永明艱難地邁出步子,一步出去一個血腳印,整個人便被一口氣撐著,感覺隨時便會倒下。
“小班!”永明摸了摸魯小班那圓嘟嘟的臉,眼淚滾落了下來,正好滴在他的臉上。
魯小班本已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微微睜開了眼。永明握著魯小班的手,身子不住顫抖。
“弟弟,援軍不到,我們倒是可以同死了。”
魯小班嘴角微動,始終吐不出來一個字,最後使盡全身力氣,囁嚅道:“老子、不甘、不甘!”
“援軍,哈哈,哈哈哈……”坎水國大軍中一陣喧囂。
“報信的是這個人嗎?”坎水國大軍中走出一人,那人手中提著的正是獨孤玄。
永明此時也明白了,為什麼始終沒等來援軍,倒是害了一個兄弟。
永明抱歉道:“獨孤大哥,我們害了你,對不起。”
獨孤玄羞愧道:“是我害了你們,兄弟對不住啊,對不住啊。”
方說罷,隻見獨孤玄身子一挺,嘴中鮮血溢出,獨孤玄自斷經脈,了結了自己。
永明心中一酸,眼淚滾落,頓時悲從中來。
永明走到恒明麵前,看著目光呆滯、半死不活的兄弟,心中大慟,手摩挲著恒明的臉,柔聲道:“哥哥啊,我三兄弟但能活一個,都是造化,兄弟要先走了。”永明在說完這句話時隻感覺恒明身子猛然一動,有一股深厚的力量從血火精魄中乍現,之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永明轉過身子,對拓跋武威道:“拓跋雄是我用拳打死的,來吧。”
“拳頭,是嗎?”拓跋武威手一動,整個拳頭上便包了一層黑鐵,而每個指關節上都套著長約一寸的鐵釘。
此時,整個天穹似降下一道前所未有的黑色鐵幕,大地昏暗,蒼穹冰冷,一股死寂之氣鋪天蓋地,不遠處的秦長城如同伏獸,似發出一聲聲悲鳴,連風都被感染,厲聲呼號。
嗖的一聲,拓跋武威衝了上去,而永明竟不後退,合身而上。在瀕死一瞬,其爆發的速度竟快到無與倫比,就連拓跋武威都慢了半拍,周邊數千士兵竟全數愣在當場。
竟是永明在最後時刻用了絕命拳,永明雙火精魄發動,身子忽青忽金,整個身子都在劇烈燃燒,這絕望的極致、悲痛的極致,一拳出擊,內心的悲號點燃天地間的梟叫,梟叫一出,其聲積絕望之氣,藏幽冥之魅,所有士兵竟一時被惑,頓時目光呆滯,全身癱軟,就連拓跋武威都感到一陣陣眩暈。其中拳走鬼蹤,無形無跡。
轟的一聲撞擊,永明被打飛出去,而拓跋武威也退了數步,剛站定,準備殺向前去,卻不料這一拳竟疊力而至,一連九道,一道大過一道,且每股拳勁中都裹挾雙火精元氣,其速度、力道竟然避無可避。拓跋武威直直被打出數十步之外。雙膝一軟,竟欲跪倒,最後勉強撐住。永明之前專心修煉雷轟拳,對於怒衝拳和絕命拳,隻是熟記起口訣及運氣軌跡,卻並非修煉過,此時命懸一線,悲痛欲絕,不料出手便是絕命拳。如果之前有熟練,此時的拓跋武威已受重創。
“好!好!好!”拓跋武威剛說完,一口鮮血噴出……
在方才永明發出絕命一擊時,恒明畢竟與之血脈相連,感應到永明的絕望與悲號,恒明丹田處的血火精魄被引發,竟也跟著永明悲號起來,巨大的悲痛以及絕望在兩兄弟靈魂深處共同響起。那種血脈、情感、靈魂的聯係此時被徹底喚醒。
鮮血滾出,冰封的上半身漸漸解凍,血火精魄自然旋轉,一動便是一息千轉,周身丈餘範圍內血霧肆虐,站在附近的坎水國戰士觸之即死。
拓跋武威哪裏顧得上這裏,此時,他隻想將永明千刀萬剮!
“哈!”星河巨劍炸出,藍色光芒將漆黑的蒼穹照得亮透,隻一息,即縮小至單手可握,就這變換之速度、其中蘊含之凶威,比之拓跋雄不知強過多少!
嗖的一聲,拓跋武威朝著已然瀕死的永明殺去。
昂的一聲咆哮,大地跟著都是劇烈一震,咆哮之下,周邊近百名坎水國士兵即被震死!
轟的一聲狂響,星河巨劍與千蛇血影刀撞在一起,血色的光芒與藍色的光芒分庭抗禮,巨大的衝擊波橫衝肆虐,又有百人受波及而死。
爆炸停歇後,隻見恒明橫刀而立,整個人呈現血色,兩個眸子都乃血眸,最奇妙的是,之前隻有一條血龍,現在足足有三條,一條從足底纏繞而上,最後纏在肩頭,另一條從左臂纏繞下去,最後套著整隻拳頭,最後一條直接印在千蛇血影刀中,刀芒滾動,巨大的龍影長達百丈。
此時的恒明,已沒有絲毫個人意識,此時促使其行動的,完全是其血火精魄中的傳承力量。拓跋武威將靈念探入血火精魄中,隻見,下邊是滾滾血海,上邊是無邊火海,中間立著兩根通天血柱,一根百丈高,另一根也有幾十丈高,而在翻滾的血海、火海之間,有龍影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