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鼓起,旌旗飄,奇形怪狀的各種凶獸朝眾人撲去。萬人無處逃竄,混亂不已。子梨哈哈大笑,一把摘掉了自己頭上的金冠,瞠目切齒,“待我將這靈界握在手裏,將這靈界至高無上的權利交於你,你會同意的,你會接納我的,會的!”
隻是刹那間,整個花海便已成為灰燼,三座樓宇一並燃起了大火,底下的人們被逼無奈隻好與那魔兵鬥爭。早就聽聞魔神將五珠奪走,化作這靈界最強的力量,將魔域中的所有凶獸一並同化。人人皆以為不過是畏懼之人謠傳罷了,今日卻實實吃了虧。
靈界……終於走到了最後……
玉韜似是發了瘋一般,不管不顧地在火海中尋覓著什麼。身旁燃著大火的椽柱紛紛下落,他身後的衣物被燒著了,他卻依舊不管不顧。幽靈池向來怕光,又向來忌火,早已幹枯。幽靈終是得到了解放,一股腦地朝著天空衝去,身上帶著的戾氣將火焰染成了黑色,樓已然塌了一半。
玉韜跳入了幽靈池,站在火影之中,身子微微顫抖,一雙桃花眼中擠滿了晶亮的液體。兀地,角落的一個物什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急忙奔了過去,那支木簪孤零零地躺在那裏,火焰並未完全燃燒過來,它也完好無損。
“如栩……”玉韜聲音喑啞到極致,身子劇烈顫抖著,逐漸變成抽搐,“都怪我……都怪我……”
分明看見你入了樓,分明知曉你來做什麼,分明昨天想救你的,但卻又一次怯弱了……
幽靈池中的聲放聲大哭著,眉宇間的悲意更甚於耳旁的火焰的呼嘯,究竟怕什麼?是怕這靈界因自己之失而毀滅了,還是怕另一個人回來便會失去如栩?
“可是……玉韜……分明愛的是你啊……”玉韜眼底蒙上了一層劃不來的濃霧,晶瑩的淚水落到地上瞬間便被蒸發而去,他自言自語地說道,語氣帶著幾分溫柔,伸手之間便將那支木簪別到了自己的頭上。隨即大吼一聲,他身上血紅的喜服瞬間化黑袍,怡然殿也轟然倒塌,化為泡影。
外麵戰場之上,子梨收了與赤馭正在鬥爭的手,回頭瞥了一眼已夷為平地的怡然殿,眼底劃過一瞬的悲意,隨即便被恨意代替了。她一雙杏眼瞬時化為幽綠,騰空之時,手中不知何時凝聚而成的光球朝著傷痕累累的赤馭而去,一瞬間在空中便成為一道巨大的光柱。赤馭額上青筋暴起,步子一點點後移著,嘴角也逐漸滲出絲絲血意。
幽靈與魔獸混於一處,廣場上橫屍遍野,血流成河,嘶喊聲交織在一處,空氣中浮動著絲絲血意。
猛然間,一道紅光衝破天際,玉韜站在半空中俯視著腳下的人,冷笑一聲,手中握了兩把紅色的光劍,朝著天空中來回漂浮的幽靈而去。
赤馭餘光瞥了一眼,嘴角露出了安慰的笑容,卻之因這一瞬被子梨發力,一根粗壯的光柱朝自他胸前穿了出去。
玉韜轉眼時,怒吼一聲,地動山搖之間便朝赤馭奔去。子梨收了力,冷冷地瞥著沉沉下墜的赤馭,憎惡道:“自尋死路!”
“主人……”赤馭麵上含著一抹微笑,躺在灰燼之中瞧著朝他奔來的人,歎了一口氣,呼吸逐漸變得有些急促。
“赤馭!”玉韜急忙扶起了他,急切地將靈力往它身體裏灌輸著。
“這可是你第一次喚屬下的名字……主……主……主人……你也……你也知曉你是玉韜,你本不用為這……為靈界這般的……我……我托霓颯與方……方煥在慕白……那裏等你……”赤馭呼吸愈加困難了,猛然咳嗽了幾聲,麵上露出了滿足的笑,“真……真好啊……可以去見……見那隻……那隻火鳳凰了……”
周遭一切都似是靜止了一般,赤馭微微一笑,便緩緩閉上了眼。玉韜眼底一抹悲允劃過,隨即而來的便是無邊無際的仇恨。他緩緩起身,提起光劍指向了子梨。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你應了我,這靈界便由你做主,我自會放了你!”子梨麵容猙獰,濃妝豔抹之下毫無感情,倘若自己得不到,那又何必讓他繼續存留於旁人手心?
玉韜麵無表情,噬人的目光瞪著子梨,“你真可憐!”
“你閉嘴!”子梨手掌在麵前劃動,一顆巨大的光球朝便朝玉韜而去。
玉韜輕輕一躍,光球在他身後爆炸開來,與一旁的混亂之聲混為一體。
“你隻不過是一味地占有而已,但凡你有一點的感情於我,便不會不顧我這麼多年辛苦造就得靈界!你殺人如麻,不顧靈界的安危,今日,我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將你正法!”玉韜手中紅色的光劍閃耀著光芒,身上那股王者之氣隱隱浮動,子梨淒然一笑,許是她苦苦追尋這麼多年,便隻是為了再瞧一眼這等氣勢罷了,終究不過一場孽緣。那時人人勸她不值得,人人阻撓於她,但她還是義無反顧地來了靈界,未成想卻仍舊躲不過一個命字。她,注定得不到他。毀了吧,那便毀了吧!
“你以為還來得及嗎?”子梨哈哈大笑著,狂妄地聲音甚至蓋過了整個打殺的聲音。
“你是何意?”玉韜眉頭緊蹙,隱隱覺得有一種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