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堆中,葉含撿起獸衣人落下的囊袋和他們獸衣腰上的束繩,跑到石堆之外俯身將耳朵緊緊貼地,不一會,臉上出現一絲笑容,又向浣花所在石堆跑了過來。
葉含此時心情有些複雜,他出於義憤救下浣花是因為他和她都是修者,即便要死,也不是以這種被淩辱的方式屈辱的死去。
但救下之後,心態立即又變了!
接下來怎麼辦?
……
救人救到底這句,說的還真是有道理!
絕對是古時一個名人在經曆了救人救了一小半後再救不救下去的這種艱難的心路曆程後,有所感悟而說出的俗語,裏麵包含著無窮的道理!
你知道並堅定不移的相信這話,那就不會有救人救了一小半之後那種彷徨、迷茫、無助甚至懷疑人生的心裏狀態。
葉含剛剛就是這樣!
患得患失!
但很快他便想通了,修者既與天爭,自當隨心所欲方修本心,既然救了,那便救到底吧!
他從遠處跑回,將皮囊上的束帶扯掉,將裏麵的東西一古腦的倒在浣花身邊,然後拿著囊袋、束繩向另一個方向疾速奔去!
浣花此時腿上有些失血過多,身子又無靈力相護,再經那數人折騰,已是十分疲乏,見葉含跑來奔去,也不知他要幹什麼,剛想出口讓他離開,腦袋一陣眩暈,一下就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她腿上一陣冰冷酥癢,她悠悠醒轉,隻見葉含正用裝在囊袋裏的水小心的清洗著她的右小腿和右腳腳趾!
她想要掙紮,但當這意圖漸漸壓過腿上的疼痛之時,葉含已經洗完了!
一洗完,葉含從懷裏掏出幾株聞著刺鼻的小草胡亂塞入嘴裏一通亂嚼!再將嚼出草汁的草渣輕輕的敷在斷骨之處,接著整個人向前,一隻手抬起她的斷腿,摸了摸斷骨的位置,雙手飛快的一正。
“哢哢!”
兩聲清響,腿上傳來一陣巨痛,浣花立時悶哼一聲!
葉含早已看到她醒來,但也不睬她,正完浣花腿骨後將傷腿輕輕平放,然後便是斷掉的兩根趾骨。
那些草藥,都是他附近試過咀嚼起來口腔有麻癢之感之物,此時便胡亂用在浣花傷處,反正也沒有一點心裏負擔!
浣花這時腳上疼痛難耐,而當葉含握捏著她的腳趾來回摩挲時,一股莫名的麻癢之意瞬間從腳底而起,轉瞬間跑遍了自己半個身子!
她臉上頓時一紅。
葉含哪裏管她麻不麻癢不癢,小心的摸著她的腳趾,反複數次後認準斷骨位置便立即使勁一提一按。
“嗯!”
浣花又是一聲悶哼!
然後又是上藥!
做完這些,葉含用清洗幹淨的束繩將浣花的腿和腳小心細致的用折下的樹枝固定了下來。
這時,終於有時間來看一看那囊袋裏有些什麼東西了!
一大堆小指頭粗細的白色醇厚的圓珠,還有一些不知是何材質的小物件,當葉含翻到最下麵時,他有些發愣!
貌似靈石的一塊石頭之中,一抹金黃的火焰,正在燃燒。
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火精石!”
旁邊的浣花見葉含一頓倒騰後拿著那石頭發呆,出聲說道。
葉含一陣迷茫,火精石?
見他模樣,浣花忍著疼痛繼續說:“這東西很罕見,裏麵封印著靈火的一絲火精之力,丹修如見你手中之物,必定是打破頭顱也要得到!這裏麵的火精有著十分純粹的火之力!”
浣花說著說著,目光突然和葉含對視起來。
火之力!
這也是一種力量!
浣花想著,葉含卻是有些尷尬!
你這樣看著老子幹嘛!
突然,浣花肚子咕咕作響,二人立即回過神來。
在靈界二人都是修者,俱都可以辟穀,但這裏……
夜色來臨,葉含將烤好的不知道是什麼的野獸腿撕下來扔給浣花,走到不遠處盤膝休憩起來。
幾日後,浣花腿腳勉強能動,葉含見狀,將她一摟而起,抱去河邊,用樹木簡易搭了兩個簡陋之極的木棚子,二人就在這裏住了下來。
每日吃野獸野果河魚,時間一晃,浣花的腿慢慢好了起來。
兩人慢慢的開始相互說話,從清晨太陽剛出到夜幕夜星遍天,每天也能聊上一二三句話,然後便是沉默。
浣花以往本就冷如冰山,道心堅定,心話不多;而葉含則是外表沉靜,悶騷於心,心思活泛至極。
恰好,兩人最擅長的就是不說話。
區別在一個不說不想,一個不說瞎想而已。
被齊今歌扔入海裏與魚群搏鬥讓葉含懂得了某些道理,極為短暫的改變了一下他的性格,但沒過多久,又複原樣甚至變本加厲!
四個多月悄然而去,浣花現在也有了些許改變,麵孔中少了一些冷酷淩厲,每每看到葉含烤魚弄肉取果去皮,竟隱隱有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