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擔憂,你好生照顧他便是,不過是解蠱過程剛烈,對他身體有所損傷罷了,隻需調養數日便會好了。”
“如此,那多謝您了。”
“不必言謝,我先歸去了,這三日你們也累了,待他們醒來後你們可得好好吃點東西。”
“好的。”
“那我先走了。”
“您慢走。”
“吱呀”的關門聲響起,隔絕了客棧外頭的喧囂。
鳳璿陽這才恍然醒來,幽幽地開口,呢喃著戀人的名字:“子玥……”
“璿陽,你醒了麼?”關切的聲音霎時湊到了耳邊,龍傾寒溫柔地將半睡不醒的他抱了起來。端過一碗溫水輕柔地喂給他,看他慢慢下咽後,才執起自己的衣袖給他擦拭唇上的水漬:“現下感覺如何,身體可還疼?”
鳳璿陽苦澀一笑,很想答說不好,即便解蠱了,他體內仍如被蠱蟲撞擊一般的疼。而在解蠱過程中,他的疼痛更是比之如今放大了數倍,好幾次,他疼得差些便要開口呻|吟起來。可每次想到對麵那不停地為他平複真氣,也在強忍著痛楚的人,他心裏就陡然生出了一股力量,支撐著他到了最後,不若,隻怕在半途他便會因劇痛而昏迷過去。
然而這些事都是龍傾寒不知曉的,他在整個過程中的疼痛遠不及鳳璿陽多,而他以為鳳璿陽也是如他一般的痛,是以也並未多想。
“璿陽,可還要水。”龍傾寒又喂了他一口水,抱著他的手緩緩地將功力傳送,不多時,鳳璿陽慘白的臉上漸漸恢複了些血氣,
“我餓了。”鳳璿陽喃喃著道,周身的痛楚漸漸漸緩,身子也有了一些力氣。
“你想吃些甚?”龍傾寒關切地問道。
“雞蛋麵,可好。”
龍傾寒輕柔一笑:“好,我去給你煮,你先歇會。”
“好。”鳳璿陽無力地一答,便要沉沉睡去。
龍傾寒溫柔地放下他,輕柔地給他擦拭了一些額頭的冷汗,便悄聲推門出去了。
然而鳳璿陽未能睡多久,便聽得房頂上傳來一陣聲響,他有些不滿地強撐開了眼,道:“進來罷。”
一道人影翻身進入屋內,環顧了四周,確認周圍沒人後,這才走到鳳璿陽的麵前,恭敬地道:“教主。”
“難得你喚我教主,說罷,一定沒甚好事。”鳳璿陽無力地擺了擺手。
來人——郎竹有些猶豫了起來,不知該如何開口。
鳳璿陽輕垂眼簾,無心思同他折騰:“說罷,我撐得住,有何消息。”
郎竹抿了抿唇,便道:“太昊派虛合道人,絕劍山莊莫莊主,金陵世家金陵三劍等人已經被除盡,猶有幾位在江湖上有些地位之人未能得手。”他頓了頓,在鳳璿陽示意的目光中繼續道:“而如今中原江湖不斷傳出教主乃是段書青轉生,要殺人以報段書青之仇的謠言,是以各大掌門被殺後,許多人聚首在了天劍宗,要求盟主下令,一同討伐殺人凶手,也即是——您。”
雙眼忽地劃過一絲不明的光,鳳璿陽沉聲道:“他們怎知殺人凶手是本座。”
郎竹的唇抿成了一絲薄線:“此事似有人在從中作梗。聽聞有人在掌門被害時瞧見了您的背影……”他一頓,雙膝重重下跪,拱手請罪道,“屬下失職,教主恕罪。但屬下可擔保手下殺人時絕無留下把柄,請教主明察!”
鳳璿陽慘白的臉上浮現一絲嘲諷的笑意:“那隱在暗中的人,終於忍不住來對付本座了。不過,留不留把柄,這人都是本座殺的,那便放由著消息擴散下去罷。”
“這……”郎竹擔憂地道,“教主不阻止麼。”
“阻止甚?”鳳璿陽笑道,“這轉生的消息本便是本座散出去的,而那些人也確是本座殺的,如今不過是被人暗中利用了一把罷了。無所謂,本座本意便是喋血江湖,那人早些知曉本座的本意有了部署,之後本座再見招拆招,將他逮住,如此方有快|感不是。嗬嗬,行了,不必擔憂,”他眼裏劃過一絲淩厲的殺意,“你如今當做的,便是想著法子隱瞞消息,切莫讓龍傾寒知曉此事,不若,你們便小心你們的腦袋。”
郎竹渾身一震,抿緊了唇,鄭重地點了點頭:“是,屬下知曉。”
“嗯,你尋個人頂替的在此圓場,而你則趁早去辦那事,過幾日,待我好全後,我便回教。”
“是。”郎竹恭敬地回道,問清鳳璿陽再無吩咐後,他便告退了。
目送他離去後,鳳璿陽軟倒在床上,怔怔地望著天花板,眼裏驟起了浪湧。
終於,還是要走到這一步了麼,子玥啊子玥,今後的日子,你可還會陪我,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