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入眼簾的,乃是一間略顯破敗的吊腳樓,顏色暗沉,略呈黑色,似用黑心竹搭建而成的一般。此地空寂荒無人煙,除了潺潺的流水與搖曳的樹木,周圍便再無其他景致,這吊腳樓搭建在如此偏隅的地方,總覺得有些古怪。
龍傾寒走過去,淡淡開口:“怎地了,不過是個屋子罷了。”
鳳璿陽神思迷離並未答話,他怔怔地凝望那個吊腳樓,不知在想些什麼。這吊腳樓比之他們所見的還大上幾分,統共有六、七個隔間,一排排的房屋連在一塊,占地寬廣,似居住有不少的人。他微微皺眉,便拉起龍傾寒的手,欲往那吊腳樓上走。
龍傾寒腳步一頓,手指蜷了起來:“你要去何處,那可是他人的住處,我們還是莫要叨擾人家的好。”
鳳璿陽沒有答話,他不顧龍傾寒的反對,便直接拉著他踏上竹梯。輕微的腳步挪動,款款落下站定後,兩人便來到了緊閉的房門前。
執手輕叩門扉,鳳璿陽的目光牢牢地鎖在門上,靜待裏頭主人的開門。然而卻是久久都未有人回應,隻留得敲門聲在房內回蕩。
鳳璿陽不死心地又敲了數遍,可卻依舊無人開門,他抿了抿唇,信步走到一旁,欲借窗戶朝裏窺去,卻見窗戶也是緊閉,見不到裏頭的布景。
龍傾寒一直在疑惑地注視著鳳璿陽,全然不知鳳璿陽為何會突然對這屋子感興趣。
然而鳳璿陽卻沒有解釋,他環顧了四周,發覺這扇門似乎從裏頭反扣一般,在門上並無重鎖扣門,且在外頭怎生都無法推開,極其古怪。抿了抿唇,他當即從懷裏掏出了一把極其薄的匕首,便往門縫插去。
察覺到鳳璿陽似要撬門,龍傾寒一驚,慌忙把手一擺,阻止他道:“璿陽你作甚呢,那是他人的住房。再者門從裏頭反鎖的,顯然裏頭有人居住,你怎地可以……”
“你不覺得此處甚是怪異麼?”鳳璿陽拉開了龍傾寒的手,繼續撬門道。
龍傾寒皺了皺眉,道:“再怎生怪異,那也是他人的住房,你這般在作甚。”他走上前,將自己的身體擋在了鳳璿陽的麵前。
“子玥,”鳳璿陽一手輕摟著他的腰肢,將他往外帶了帶,另一手著上頭道,“莫非你一直都未發現那東西麼?”
龍傾寒一怔,凝目循著他的手朝上望去,隻見蔚藍的天際,漂浮著數朵白雲,在風中翩然而動。他呆愣地眨了眨眼,又看了半響,將那幾隻低空飛過的鳥兒羽毛都數了個遍,仍未發現什麼古怪,而這時,“嘎吱”一聲響起,門開了……
龍傾寒錯愕地低頭,便見鳳璿陽一臉得意站在了大開的房裏,笑眯眯地抱胸看著他:“子玥,你當真好騙。”
發現自己又被騙後,龍傾寒動了動唇,直想張口罵人,但出口的話到了最後,卻隻落得一記瞪向鳳璿陽的眼刀子罷了。他憤憤地走進屋,想將這個無禮之人拽出去,然而,鳳璿陽下一句話卻讓他的動作停下了。
“子玥,此乃是五蠱童子的住處。”
龍傾寒扯著鳳璿陽衣袖的手一頓,遲疑地問道:“你如何知曉。”
鳳璿陽聳聳肩道:“你忘了本座乃是複生過的麼,這事兒本座豈會不查探一番。”
龍傾寒不悅地皺起眉頭:“似乎複生前,你我並未見過五蠱童子。”
鳳璿陽搖了搖食指,得意地道:“不不不,你未見過,可並不代表本座未見過。說來,本座還同五蠱童子他們打過一架呢。”
龍傾寒愕然道:“你同他們打架?那你可曾見過他們的義子?”
鳳璿陽攤了攤雙手,一臉無奈地道:“本座見過他們乃是許久前的事兒了,那時本座年歲尚小,同他們鬧起來後還差些被他們的那些個什麼蠱給害了,但好在本座溜得快,未讓他們得逞。”
龍傾寒赫然一驚,忙攀著鳳璿陽的手問道:“他們可有傷著你?”
鳳璿陽搖了搖頭:“放心,本座這不是安然無恙麼。恁多年了,這事本座都快忘了。後來長大後,無意中想起了此事,本座一時不憤,便想著尋到他們報複回來,是以便派人打聽了他們所居之地。但可惜先前本座一直都未能有機會來苗疆,那時這事便擱下了。不過本座的記性不差,再結合從探子手裏得到的消息,本座敢斷言此處必是五蠱童子所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