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傾寒低眉覷了那劍一眼,便伸出兩指,輕輕一夾,那把利劍竟忽地斷裂,折成了兩半,他冷冷地隨手一丟,轉身便走:“江掌門何必如此激動,”腳步一頓,側頭道,“莫不是想將他人殺害親兄之事嫁禍到九天教與天劍宗罷,嗬。”
一道輕蔑的笑聲遺落,待得江予反應過來之時,龍傾寒已不見了蹤影。
而江予卻是雙瞳大睜,麵現恐懼地怔怔望著前方,誰也不知他心裏在想些什麼。
深夜時,江花劍派裏的哭訴聲已經停歇,所有人都在悲傷中回房歇息。一切都恢複了死一般的沉寂,唯有靈堂周圍猶有人在四處走動,守衛著掌門的屍首。
兩盞幽暗的燈垂掛在靈堂門前,星星點點的晃著不明不淡的光。一陣風過,拂來困頓的睡意,幾位守衛的人都爭相打起了盹來,畢竟這裏隻是放置著一個死人的屍體,他們自然不放在心上。
然而,便在他們精神恍惚之刻,卻見垂掛的兩盞燈突然熄滅,黑幕驟然落下。守衛幡然驚醒,然則卻隻得微微睜眼,雙眼複又一黑,暈了過去。
龍傾寒環顧了四周,確信守衛已經暈倒後,便扯緊了自己麵上的黑紗,輕手輕腳地躍進了靈堂。
察覺到周圍沒人後,他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棺蓋,露出了棺材裏的容顏。
他未曾見過江花劍派的掌門,甚至可說是第一次聽過江花劍派這個派名。說白了,這江花劍派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門派,縱使鳳璿陽當真是因當年之事要複仇,也絕不會瞧得上這個門派。因而,他便趁今夜偷偷來此,瞧瞧可能從屍首上找到一些疑點。
隻見棺材下的人,是個與江予有些麵似的中年男子,樣貌極其普通。龍傾寒對人家的樣貌不感興趣,當即便開始除下那人的外衣,瞧瞧屍身可有何疑點。衣物一落,一道頗深的劍痕映入眼簾,他低頭望去,隻見那傷口不偏一分,不少一寸地刺中了那人的心髒。想來掌門是因此劍而斃命的,可是……
龍傾寒的眉頭緊鎖,可是那劍傷總覺得甚是古怪。
他對鳳璿陽的劍法極其了解,因為鳳璿陽身帶的冥陽功之故,他的劍氣中帶著灼息,若是刺中他人,便會在傷口周處留下灼燒的紅痕。
然而,這裏的劍傷,竟然宛如一朵劍花一般,絢爛綻開。瞧這劍法,並非普通的直接刺入,反倒像是刺入體內後,將手裏的劍旋轉起來,將傷口擰成了一朵花狀,血肉飛離。想到這劍法的動作,龍傾寒不禁膽寒,如此殘忍的劍法,也不知是何人所創,恁地殘暴。
龍傾寒幽幽地望著,越看越是覺得這個劍花的形狀,似在哪見過,好生熟悉。
他閉目方要沉思回憶,這時,卻聽不遠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正慢慢朝此處行來。
他一凜,趕忙將掌門的屍首與棺材恢複原狀,翻身躍上了房上的支柱,屏息凝氣。
步伐走動聲逐漸靠近,待一行到門口,瞧著那兩個昏睡過去的守衛,來人憤怒地踢了一腳,厲聲斥了幾句。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龍傾寒便知道了來人的身份——江予。
如此之晚,不知江予來此作甚,莫非當真如今日他所猜的那般,掌門之死,其實是江予為了奪位,而故意派人為之的?
但可惜,龍傾寒卻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