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句 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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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平安平都’以來,平都市近年來的案發率下降了百分之二十五,連各大分局內都常年一片和諧,凶殺案都跟法定節假日一樣,一年就隻有那麼多起,從來不趕趟,這會兒平陽分局內也一如既往地有條不紊。

隔著一層門忙碌被擋在外麵,從案發現場回到局裏,案子就交給了副隊長曾詢負責,段寒江作為潛在的嫌疑人閑得有點對不起隊長這職位。

此刻,他大爺般地翹著二郎腳,身下的椅子橫在房間中間,懷裏疊著八年前‘平陽賓館殺人案的’的案卷,卻雙手舉著手機在玩貪吃蛇。

平陽賓館殺人案發生在段寒江從社區派出所調到刑偵支隊的半年後,這半年裏他基本都是在坐冷板凳,當時隊裏還有一個連環殺人的大案,報警中心把報警轉到支隊時,外勤就隻有他一個人留守。

段寒江從警校是擦著邊畢業的,在社區派出所也隻學會了抓小偷,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在這方麵有什麼天賦,但好在案子不複雜,作為一個‘新手刑警’他在36小時內就抓到了凶手。

案件發生在平陽區一家叫平陽賓館的賓館內,第一發現人是客房保潔,她接到退房通知進去打掃時發現了屍體。

被害人是賓館的客房經理,女『性』,32歲,名叫羅鈺,死前被凶手在全身劃了32刀,但致命的隻有刺中心髒的一刀,屍體被發現時在衛生間的淋浴下麵,整個地麵都被泡在血水裏麵。

段寒江的‘貪吃蛇’已經長到能繞屏幕一圈,被他煩躁地眉頭一跳,死了。

他收起二郎腳坐直起來,如果不算羅鈺身上不致命的32道劃傷,那麼張翔,也就是張林軍的死狀和羅鈺一模一樣。

段寒江立即扔開手機,掏起案卷,翻到當時現場的照片,證實了他的想法。

這一瞬間他腦子裏冒出了好幾個可能,可每個可能都有不可能的理由推翻。

“段隊?”

一句小心翼翼喊他的聲音驚得段寒江身下的椅子撞到桌子上,哐當一聲。他抬起頭,眉頭如同被鐵絲勒了幾十年的樹幹,折起幾條抹不平的折皺對湊過來的人說:“楊怡君,你走路能不能有個聲?”

“那我明兒在鞋底釘倆鐵片,你別又嫌我吵!”楊怡君嘴角彎出一個帶著痞勁的笑,作為一名女警,她渾身都透著‘英姿颯爽’不夠形容的英氣。

兩年前她從特種部隊退下來,轉業到平陽支隊,用洪局的話說是‘有了小楊,我們以後外勤能省半個隊的警力’。

段寒江覺得洪局這話也沒錯,不過單指武力方麵。

他放下案卷去撈手機沒撈著,底頭一看發現手機被他扔到地上了,趁著撿手機的時間他問楊怡君,“你和周愚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了?周愚人呢?”

“周愚給副隊彙報去了,他讓我來先跟你說一下。”楊怡君支著長腿靠坐到段寒江的辦公桌上,像她才是隊長地垂眼望著段寒江,深思熟慮後開口。

“這個張翔沒什麼朋友,平時上班也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基本不跟人交流,但也沒得罪過人,我們在他住的地方找到了他的手機!昨天晚上8點20分撥過你的手機,並且通過話——8點34分再次接到過你的手機號碼打去的電話——”

楊怡君的話頓下來,見段寒江崩著一張毫無表情的臉不出聲,又繼續說:“住你樓下102的李大爺說今天早上6點半看到死者上樓,再也沒有出來,而你是在7點20左右下樓的。小區入口監控顯示死者是6點26分進的小區,之後沒有再出去過,你是7點34分出的小區,和李大爺說的吻合。”

段寒江沉默半晌,隻問了一句,“監控裏沒有出現可疑人物?”

“沒有。”楊怡君篤定地回答。

“死者近期也沒有和人發生過矛盾?沒有人際關係的衝突。”段寒江說到最後已經不是疑問,他雖然已經刻意避嫌不『插』手偵查,卻避不開嫌疑,現有的線索很明顯地指向他有重大嫌疑。

可作為一個刑偵警察他會蠢得在自己家殺人?還把線索留得這麼明顯?那他這個刑偵隊長真是白當了!

段寒江拿起手機查記錄,他昨天晚上8點左右點了一個外賣,他隻回播過外賣員的電話。他一看卻發現通話記錄的手機號碼,與外賣軟件上外賣員的號碼不一致,他昨天點完外賣就退了軟件,根本沒注意過外賣員的電話。他心裏罵了一句髒話,把手機扣到桌上。

正好,現在又多了一條他說不清的線索。

“段隊,周愚說這個案子可能會交出去。”楊怡君的聲音和她的脖子一起往下壓,向段寒江求證道,“雖然現在的線索很有指向『性』,但是也不應該懷疑你吧!我們都知道你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