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章加載中, 剩於約72小時,您可以補訂部分跳過章節加速加載~ 平陽賓館殺人案發生在段寒江從社區派出所調到刑偵支隊的半年後, 這半年裏他基本都是在坐冷板凳, 當時隊裏還有一個連環殺人的大案, 報警中心把報警轉到支隊時,外勤就隻有他一個人留守。
案件發生在平陽區一家叫平陽賓館的賓館內, 第一發現人是客房保潔,她接到退房通知進去打掃時發現了屍體。
被害人是賓館的客房經理, 女『性』,32歲,名叫羅鈺, 死前被凶手在全身劃了32刀, 但致命的隻有刺中心髒的一刀, 屍體被發現時在衛生間的淋浴下麵, 整個地麵都被泡在血水裏麵。
案件的起因是張林軍夥同一男一女, 以敲詐為目的引誘已婚男士到賓館開房,然後錄下不雅視頻要挾對方用錢財交換。但他們是初次作案, 被賓館的客房經理羅鈺撞破,慌張逃跑。
但張林軍在逃跑中途找借口折返, 回到房間,與羅鈺發生衝突,最後殺害了羅鈺, 從樓梯下到車庫逃走。
電梯口和車庫的監控拍下了張林軍折返和逃離時的畫麵, 另外兩位敲詐的同夥也證實張林軍在被羅鈺撞破他們作案後很生氣, 逃跑之後又借口有東西掉了,要回去找,而張林軍所說掉的東西正是殺死羅鈺的凶器。
最重要的證據是凶器上隻有張林軍的指紋,被害人的指甲裏找到了張林軍的皮膚組織,被害人的血跡裏找到了凶手的頭發,並且人證證明聽到爭吵聲,之後看到張林軍從被害人被殺的房間裏慌張跑出來,而在張林軍家裏還發現了帶有被害者血的鞋子。
現在看來證據鏈也非常完整,凶手完全沒有狡辯的餘地,但張林軍卻從頭到尾都沒有認罪,到最後逃走。
但無論張林軍認不認罪,有罪無罪,段寒江都想不通有什麼理由張林軍一定要死在他家裏?
突然,段寒江長到能繞屏幕一圈的‘貪吃蛇’因他煩躁地眉頭一跳,死了。
他收起二郎腳坐直起來,腦子裏靈光一閃。
如果不算羅鈺身上不致命的32道劃傷,那麼張翔,也就是張林軍的死狀和羅鈺一模一樣。
他立即扔開手機,掏起案卷,翻到當時現場的照片,證實了他的想法。
這一瞬間他腦子裏冒出了好幾個可能,可每個可能都有不可能的理由推翻。
“段隊?”
一句小心翼翼喊他的聲音驚得段寒江身下的椅子撞到桌子上,哐當一聲。
他抬起頭,眉頭如同被鐵絲勒了幾十年的樹幹,折起幾條抹不平的折皺對湊過來的人說:“楊怡君,你走路能不能有個聲?”
“可以。”楊怡君耿直地一笑,鞋跟用力地在地上踏了幾下,嘴角彎出一個帶著痞勁的笑。
作為一名女警,她渾身都透著‘英姿颯爽’不夠形容的英氣,兩年前從特種部隊退下來轉業到平陽支隊,一個人頂了半個支隊的警力。
段寒江往旁瞄了一眼,放下案卷去撈手機沒撈著,底頭一看發現手機被他扔到地上了,趁著撿手機的時間他問楊怡君,“你和周愚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了?周愚人呢?”
“周愚給副隊彙報去了,他讓我來先跟你說一下。”楊怡君支著長腿靠坐到段寒江的辦公桌上,像她才是隊長地垂眼望著段寒江,深思熟慮後開口。
“這個張翔沒什麼朋友,平時上班也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基本不跟人交流,但也沒得罪過人,我們在他住的地方找到了他的手機!昨天晚上8點20分撥過你的手機,並且通過話——8點34分再次接到過你的手機號碼打去的電話——”
楊怡君的話頓下來,見段寒江崩著一張毫無表情的臉不出聲,又繼續說:“住你樓下102的李大爺說今天早上6點半看到死者上樓,再也沒有出來,而你是在7點20左右下樓的。小區入口監控顯示死者是6點26分進的小區,之後沒有再出去過,你是7點34分出的小區,和李大爺說的吻合。”
段寒江沉默半晌,隻問了一句,“監控裏沒有出現可疑人物?”
“沒有。”楊怡君篤定地回答。
“死者近期也沒有和人發生過矛盾?沒有人際關係的衝突。”段寒江說到最後已經不是疑問,他雖然已經刻意避嫌不『插』手偵查,卻避不開嫌疑,現有的線索很明顯地指向他有重大嫌疑。
可作為一個刑偵警察他會蠢得在自己家殺人?還把線索留得這麼明顯?那他這個刑偵隊長真是白當了!
段寒江拿起手機查記錄,他昨天晚上8點左右點了一個外賣,他隻回播過外賣員的電話。他一看卻發現通話記錄的手機號碼,與外賣軟件上外賣員的號碼不一致,他昨天點完外賣就退了軟件,根本沒注意過外賣員的電話。
他心裏罵了一句髒話,把手機扣到桌上。正好,現在又多了一條他說不清的線索。
“段隊,周愚說這個案子可能會交出去。”楊怡君的聲音和她的脖子一起往下壓,向段寒江求證道,“雖然現在的線索很有指向『性』,但是也不應該懷疑你吧!我們都知道你絕對不可能——”
“小楊,證據,沒有證據任何可能都存在。”段寒江打斷楊怡君的話。
楊怡君一腳踹桌,立即站直起來,滿身氣勢地說:“狗屁!還沒證據證明世上沒鬼呢!那鬼就存在嗎?再說,你有什麼理由殺他啊?”
“因為張林軍當年沒有認罪!”
“什麼——”
段寒江的回答楊怡君沒能理解透,可她再追問段寒江的視線轉向了她的腳。
“桌子踢壞了,修理費從你工資裏扣!”段寒江哂笑道。
“我『操』!我說認真的!”楊怡君脫口而出,說完才想起這裏是文明社會,立即擺正姿勢,挺胸提『臀』,麵『露』微笑。
“別裝了!我要不在了,叫周愚看著點你,別出門又跟普通群眾打起來!”段寒江起身,把案卷收回盒子裏,準備轉身出門時楊怡君才領會出他話裏的意思,叫住他。
“段隊,你要去哪兒?”楊怡君追上去,橫身擋住隻比他高了一個頭頂的段寒江。
段寒江把手裏的盒子往她懷裏一塞,“還案卷,你沒事幫我去還吧!”
楊怡君接過盒子,替段寒江還了,可她明顯段寒江剛才話裏說的不是這個。不過不用她想,等她還完案卷回來,就明白了。
“小楊,你等會兒和周愚去跟安陽支隊的同誌交接一下今天的案子。”
楊怡君走出來就被支隊副隊長曾詢叫住,她停住腳,站軍姿一樣往曾詢麵前一站,“什麼意思?”
曾詢抹著沒刮幹淨的胡茬,漫不經心地說:“就字麵上的意思,這是規矩,你要鬧別找我,找洪局去。”
楊怡君看曾詢邁著無所事事地腳步走開,氣得橫腳踢出去,本來踢的是牆角,卻被突然衝過來的周愚給擋下了。
“大佬楊,誰觸了你的神威!”周愚對楊怡君是又崇拜又不服,年度體能考核,他對楊怡君0比10完敗,作為一個向往武警的民警,他又屈又撓。
楊怡君聽不見周愚的馬屁,不信地問道:“段隊家的案子真的交給隔壁了?”
“連段隊人也要交給隔壁了,還是那個陸訣。”周愚揶揄的語氣與他的表情十分相配。
一小時之後,段寒江家殺人案的案卷,連同嫌疑人段寒江一起被安陽支隊的人轉走,安陽支隊的隊長陸訣親自帶隊來接的。
涉及到本隊警員有嫌疑的案子,一般都會把案子和嫌疑人一起移交給其它支隊調查,這確實是規矩,以防本隊人員徇私。
段寒江看來陸訣也免不了徇私,他到了平陽支隊,從下午到天黑,五六個小時過去,都是他在審訊室裏獨自發呆,沒一個人搭理他。
按陸訣的脾氣,要是能找到確認他是凶手的證據,怕是連審他都免了,直接把他送去公訴。
不過半夜,陸決還是來了,說明沒找到證據。
段寒江對著桌子對麵的人笑起來,他靠著椅子,笑得像在自己家一樣輕鬆。
“笑什麼笑!段寒江,給我嚴肅點!”陸訣一掌拍桌警告,拍完收回來悄悄地在空中甩了兩下,這一掌沒控製好力度,有點疼。
段寒江的笑收起來,垂著眼要睡著似的,其實他是真困,好不容易有時間補個覺,結果沒補成,他眯著眼問陸訣,“有煙嗎?”
陸訣惡狠狠地瞪他,瞪了半晌還是掏出煙盒,先點一根給他,自己再咬一根在嘴上,正點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把打火機拍到桌上。
“段寒江,你承認了嗎?你根本就不是當警察的料!”陸決對段寒江整個人都不滿,段寒江這滿不在乎的態度他尤其不滿,他剛是想把打火機直接拍到段寒江的臉上的。
“你要是當警察的料,現在就應該放我走。”段寒江繼續滿不在乎地回答。
“放你走?”陸訣冷笑,“老實回答,今天早上6點20到7點30,你在做什麼?”
“睡覺,被餓醒了就出門吃早飯。”段寒江回答得十分配合。
但是他配合也令陸訣不滿,陸訣眉頭快要和眼瞼沉到一起,“你住的地方底下有個錯層,一樓實際上可以算是二樓,402也常被誤認為502,對吧?你門外的門牌是不是掉了?”
“我對門的門牌好好地掛在門上。”段寒江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