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是長得漂亮一些的女『性』,就像磁鐵一樣吸引著異『性』,何況鐵青臉翟政改自以為自己是一個有著文學細胞的知識青年,並且還是一個會看風使舵、識時務的青年,而且對“上頭精神”能吃得透、領會深的青年,況且在“政治改革”開始不久,那些大字報和批判那些老家夥的黑材料大都出自他本人之手,彰顯出自己的才華。他為了跟上時代的脈搏,嫌棄原來父母給自己起“家根”這個名字太俗氣了,跟不上時代的步伐,於是將自己的名字改成“政改”二字。
對鐵青臉翟政改而言,自己要是不跟著“上頭精神”走的話,那就寫不出好“作品”來,甚至寫不出與時代一脈相承的“精品”來。相反,丁玉娟根據自己的生活感受,自行其事,我行我素,寫出的“作品”跟時代的脈搏格格不入,這就注定她在創作的道路上,最終必將走向失敗的命運。
“玉娟啊,你在寫反映什麼事情的小說呢?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寫東西了,一定要認清當前的形勢呦。”鐵青臉翟政改像似在敲警鍾,又像似在關心對方的樣子長籲短歎道:“咳,玉娟啊,你沒看清現在跟過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時代嗎,現在這個時代,姑且故稱之謂‘滾滾向前’的時代吧!”
“未必‘滾滾向前’吧,以我看的話,不過是‘寒冬臘月’罷了,不會持續多長時間的,春暖花開的日子很快就會到來的。”丁玉娟反駁道。
“我心裏擔心你才經常來看你,要不然的話……”鐵青臉翟政改很不自然地笑著說。
“你為我擔哪門子心呢,我的創作也不能代表你的創作。”丁玉娟打斷對方的話說。
丁玉娟對文學的追求,講究描寫現實生活。她的稟『性』很像她的母親金榮。
過了一些日子,手稿已寫完,她看著頻頻來訪者鐵青臉翟政改問道:“你看了我那稿子以後,有什麼感想呢?”
“接地氣,挺感動人的,有生活氣息,不過有些……”鐵青臉翟政改話說了半截又咽了回去。
“有些什麼,別吞吞吐吐的,要直言不諱地說出來嗎?”
“這個……”
“你不覺得我在真實生活方麵又是個突破嗎?”
鐵青臉翟政改看完手稿,覺得與當前的形勢格格不入,尤其是稿子裏麵描寫的那些老幹部形象,實在是跟滾滾向前的時代格格不入,甚至背道而馳,越來越歌頌和讚揚那些被時代唾棄的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了,於是發表自己的見解道:“我看這個稿子跟不上當前的形勢,甚至是瘸子屁股兩擰,這樣下去會走上歧途的,這樣下去跟時代的發展越離越遠、越滑越深,這樣下去對你沒有一點好處。你不能換換思路,調轉一下筆鋒,歌頌新生事物嗎?”
“胡說八道!”丁玉娟顯然是對翟政改的見解不滿。“沒有探索,不描寫真實生活,那樣的作品是沒有什麼價值的,還談什麼作品的生命力呢。”丁玉娟來氣地說。
“甭管什麼價值不價值、生命力不生命力的,人總得跟上時代的步伐,『摸』透時代的脈搏,要不然的話,會讓時代的洪流卷進浪窩裏淹死的,你知道其後果嗎?”鐵青臉翟政改直言不諱地問道。
“即使被淹死,那又能怎麼樣呢?”丁玉娟滿不在乎地用反問的口吻回答道。
“玉娟啊,我始終沒弄明白,你的腦子裏都想些什麼呢?”鐵青臉翟政改搖搖頭說:“對了,還有你爸爸,總跟高升那些人的步調不合拍,瘸子屁股兩擰,到頭來是肯定沒有好果子吃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丁玉娟橫眉立目地問道。
“雖然你爸爸從前是咱們縣的一把手,但是時過境遷,此一時彼一時,現在高專員一手遮天,他是吹起時代號角的人物,你懂嗎?”鐵青臉翟政改好言相勸地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