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高升和黃『毛』頭宋小麗連宿大夜來到城裏,找了個旅店住了半宿,由於疲憊困乏,第二天醒來已經大天實亮了,看到到這種情景心裏惶惶不安,於是著急忙慌地起床了,簡單地梳洗打扮之後,便疾步向火車站方向走去,在路上恰巧跟剛走出家門不久的許連花打了個照麵,高升還說了那句話“哎……這不是‘大紅人’嗎!哪股風把你吹到城裏來啦,怕是來找高專員吧?”
——高升說的那個高專員是誰呢?細心的讀者並不陌生,他就是高部長高東彬。
此時此刻,高東彬孤獨地坐在家裏感覺生活寂寞、難耐無聊。以前,他很少有過這樣的感覺。
自從趙寶青失蹤以後,警察人員活動頻繁,高東彬以前那些不軌的生活作風有些收斂了,更不敢往家裏招引所為的異『性』朋友了,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想起自己幾年前懸梁自盡的妻子張春花來——也隻有在這個生活寂寞、難耐無聊的時候才能想起她來。
有人說:“家花沒有野花香,野花沒有家花長。”
這話對高東彬而言再貼切不過了。那些含苞待放、含『露』欲滴的野花,撲鼻『迷』人的香氣,曾使他神魂顛倒、如癡如醉。那種神仙般的生活,豈不是他高東彬心裏永遠眷戀的嗎?
自從高升和黃『毛』頭宋小麗這對姘居殺人犯報『露』在光天化日之後,高東彬的心裏就惶惶不可終日。
高東彬害怕自己那不被人知的秘密敗『露』出去,一旦敗『露』出去,最終必將走上那條不歸之路。那不被人知的秘密除了高升和黃『毛』頭宋小麗有可能知道之外,其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高東彬心裏害怕高升和黃『毛』頭知道自己那不為人知的秘密,要是他倆知道的話,也可能跟許連花說,要是讓許連花知道了的話,那小尾巴就攥在許連花的手裏了,這可夠自己喝一壺的了,一旦泄『露』給其他人的話,自己的人生軌跡就有可能走到了盡頭。
然而,高東彬心裏暗暗慶幸,高升和黃『毛』頭宋小麗走上刑場那天,他倆沒有泄『露』那個秘密。也許他倆壓根就不知道那個秘密,也許他倆靠著以前跟自己的特殊關係,將這個秘密帶進了墳墓,要是這樣那就太夠朋友了。
——可憐的張春梅和張春花這對孿生姐妹呦!由於思想境界不同,所追求的理想不同,人生的軌跡就不盡相同,但是最終走進陰曹地府的結局是相同的,都是橫死鬼。本來他倆的人生旅途還很遙遠,為什麼老天爺要給他倆的命運這樣安排呢?
——咳,張春梅和張春花這姐倆的命也實在是太苦啦!
在她倆七八歲的時候,也就是丁小峰率領天堂山救國大隊向城裏總攻那段日子裏,父親讓東洋鬼子害死,母親被東洋鬼子糟蹋了之後自盡。她倆幸虧遇到了金榮,從死神手裏活了下來。那時,她倆在子彈『亂』飛的巷子裏『亂』跑,金榮不顧生命危險飛身衝進去,將她倆帶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當時的戰鬥異常激烈,金榮是個指揮官,沒有時間照顧這兩個孩子,在這關鍵的時刻邢加禮趕了過來,解了燃眉之急。
姐倆最終被天堂山救國大隊隊員張誌成的老婆收養,自然兩個孩子就隨張誌成的姓了。
張誌成是一名年齡偏大的隊員,跟妻子結婚十餘年了一直沒有孩子,兩個孩子的到來給兩口子高興得就像八月的石榴一樣——合不攏嘴嘍。
兩個孩子雖說是孿生姐妹,長得的模樣幾乎一樣,但是『性』格卻迥然不同。張春梅『性』格內向,平時不太願意跟人交談,可是幹起活來很潑辣,敢跟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比高低,而張春花則不然,『性』格外向,平時願意跟人交談,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就是不願意幹體力活。
在農家院裏,當父母的稀罕能吃苦耐勞的子女,張誌成兩口子也不例外。
大姑娘張春梅能幹,經常受到父母有意無意的誇獎。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在張春花的心裏難免產生陰影,自尊心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
——唉,這能怪罪父母嗎?
那時候的張誌成夫『婦』就是地地道道的農民,沒讀過書,更談不上什麼文化修養了,說話不會繞彎子,拉弓『射』箭照直崩,也就是說,是好的不會說成壞的,是壞的更不會說成好的,喜歡竹筒倒豆子直來直去,怎麼會想到哪句話能刺痛孩子的心呢!
從那時起,張春花就暗暗下決心,長大以後一定要嫁給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那怕是一個老頭子也心甘情願,隻要是能摘掉這貧窮的帽子就行,這倒不是養父母偏袒姐姐的緣故才產生這種想法的。
看著兩個孩子漸漸長大,越長越像兩朵玫瑰那樣粉嫩嬌豔,如同出水芙蓉一樣美麗漂亮,因此,前來登門說媒的人絡繹不絕,張誌成兩口子從心裏高興。
無巧不成書,恰在這個時候,張誌成到城裏市場買東西碰見了邢加禮,自然談到當年那兩個孩子的近況了。聊著聊著,邢加禮有意將話題引到張迎春的大兒子宗春剛身上。宗春剛與張誌成那兩個閨女年齡相仿,條件相當,邢加禮就想為之穿針引線,當這個紅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