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婚論嫁 090(1 / 3)

那一夜,睡了那個女人之後,方正中發現自己真的“陽痿”了。睍蓴璩曉

隻要長得漂亮,方正中就能和他滾床單的男人,竟然對漂亮女人免疫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種了那個女人的什麼魔咒,隻要和女人親熱,他就會想起那個女人的臉。明明是雲淡風輕的漂亮的臉龐,他卻能夠從那雙花瓣一般圓潤的眸子裏讀到濃烈的悲傷。

——尼瑪的,他又不是學心理學,哪裏能讀出悲傷還是喜悅來!

這麼糾結了幾天,方正中想:可能是因為白靜橙以為他淋雨得了肺炎,他心裏內疚的緣故,所以,方正中決定買了鮮花去醫院裏探視那個女人,這樣子他心裏的內疚少了,他就老是想那個女人的事情,不想了,他就又可以恢複成原來的那個自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了。

方正中是行動派,打定了注意,很利索的去行動了。

可是,在花店的時候,買花的是,他又為難了。

送什麼好呢?

——玫瑰?

——不好!玫瑰代表愛情,他又不愛她!要是她誤會了,纏上他了怎麼辦?(小正啊,你真的想多了。我們家橙子對你絕對沒有意思。倒是你,你是不是愛上我們家橙子了?)

——桔花?

——不好,他是去探視病人,又不是去掃墓。

——藍色妖姬?

——不好,一點都不適合她。

方正中光是挑鮮花就挑了半個小時,最後方正中買了虞美人。

虞美人的話語:慰問!

寓意很符合他今天的目的,又不會讓人產生其他的不該有的想法。

選定了花,方正中開車去了醫院,隻來過一次,方正中卻牢牢的記住了白靜橙所住的病房。到了白靜橙病房所在的樓層,下意識的,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輕咳了幾聲,抖擻了精神走向了病房。

隔著幾步的距離,便聽到了病房裏傳來了男人的怒斥聲。

他放輕了腳步,在病房的門前站定,透過病房上的玻璃,看到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背影,白靜橙躺在病床上,低垂著眉頭,那個男人怒斥著她,訓斥道,

“……下雨天,你為什麼要跑出去淋雨?你知不知道連城的手術時間已經定下來了,你感冒發燒轉化成惡性肺炎,手術必須推遲。你知不知道手術多推遲一天,連城的生命就多一份危險?靜橙,你從小就是懂事的孩子,為什麼現在也這麼胡鬧?”

白靜橙安安靜靜的聽著,不反駁,不解釋。

那副置身事外的樣子,激怒了白清朗,白清朗忍不住惡意的揣測道,“……你是不是後悔了?後悔給連城捐腎?”

門外的方正中一震。

捐腎?

這是怎麼回事?

“靜橙,連城是你弟弟,你不可以不管他的死活。你是個善良的孩子,連城又是你的弟弟,你如果不捐給他一個腎,他可能活不過今年,難道你真的忍心?”白清朗給白靜橙帶了一道高高的道德的帽子,讓本就心地善良的白靜橙無法拒絕。

一直安安靜靜的白靜橙終於抬起了眸子,她看著他,澄澈的眼神平平淡淡的,不起波瀾。

她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麼,最後輕輕的歎息一聲,又垂下了頭。

一雙大手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白清朗冷靜下來,對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橙子,你別難過,剛剛是爸爸不對,爸爸不該那麼凶你。爸爸隻是太擔心連城了,爸爸也擔心你。你身體不好,怎麼可以去淋雨?橙子,答應爸爸,以後不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毫不猶豫的從他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的開口道,“……爸爸,那天,我聽到你和那個女人的話了。”

白清朗一愣。

“其實那個女人也可以給白連城捐腎的,隻是手術有危險,你不舍得那個女人。所以,你選了我。不對,是選我和我姐姐兩個人。隻是,以我姐姐的個性,就算把自己的腎剁碎了,也不會給的。”

“橙子,你阿姨七年前動過大手術,身體一直不好,所以……”白清朗試圖解釋著。

“我身體其實也不好。七年前,我也動了一場大手術,差點把子宮都切掉了,我這麼多年來,一直服用精神藥物,現在身體對精神類藥物有依賴性,就像是吸毒的人對毒品的瘋狂。雖然沒有毒品那麼厲害,我卻是離不了精神類藥物的。”

“橙子,你還年輕,會好的。你相信爸爸,爸爸會好好喝保護你,會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的。”

她的手放在胸口,說道,“不會好,永遠都不會好,這裏……一直在痛!就像刀子在給我身上的肉,一寸寸的,體無完膚。”

白清朗無言以對。

白靜橙並不在乎他的反應,“……爸爸,我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善良的橙子了。我髒了,臭了,爛了……我不善良,一點都不。如果我有選擇,我希望那個孩子遭受一遍我所經曆的,我希望他得不到健康的腎,他體內的腎一點點的爛掉。……你不用衝我發脾氣,更不用擔心我後悔捐出我的一顆腎。我的身體髒了,你想要從我這具髒髒的身上那走什麼東西,我是不在意的。我隻是不甘心,你造了這麼多孽,為什麼沒有遭到報應?”

“橙子,不管你相信不相信,爸爸對和你桃子,一直都很自責。”

“爸爸,我想問你一句,七年了,你為什麼現在才回來?”她目光直直的看著他,那雙富有穿透力的眼睛,刺破了白清朗虛偽的靈魂,把他內心的醜陋和邪惡照出了原型,“如果白連城沒有生病,如果我和姐姐不是可以捐腎的人,爸爸還會回來嗎?”

“我……”他在她富有穿透力的目光下節節敗退,“橙子,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我教過你的一首詩嗎?‘嶺外音書斷,經冬複曆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近鄉情更怯……爸爸雖然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但是,對你和你姐姐,終是有愧疚,爸爸一直不知道該再怎麼麵對你們……”

“所以,如果白連城不生病,爸爸就一輩子都不需要麵對我們了是嗎?”

白靜橙收斂起臉上外漏的情緒,又恢複了那個安安靜靜的樣子,“……你走吧,我不想在看到你。”

“橙子。”

“我會捐出我的腎!我說到,一定做到!”她截住他虛偽的話,不想在多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