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衛出事了。
距離邢戰藏逆陽鏡正好過去一個星期,終於等到了最新消息。
事發的第二天,邢戰和宮牧坐在水月人家最靠邊的座位,聽著窗外人議論紛紛,大半個集市的人都知道了,呂衛闖了大禍。他在過馬路時被一輛轉彎的助動車碰了一下,他當場發飆,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車主拽下來按在地上打成重傷,警察趕來愣是沒控製住他,他打了警察後,發狂地衝向大馬路,被一輛行駛中的車撞飛。雖然有幸保住一條命,但傷勢嚴重,至今躺在醫院裏昏迷不醒。
整個過程據說他在大街上又叫又鬧,引路人圍觀,有人說他撞了鬼,有人說他發了瘋,也有認得他的人拿他最近咖啡館裏與員工鬧不愉快說事,傳他有精神疾病的家族史,總之眾說紛紜,八卦不止。
邢戰對這個結果很滿意,至少呂衛有陣子沒法作妖了,想起那一屋子的亂相,聽著旁人的閑聊,漫不經心地喝著茶,隻是心中有些疑惑,為什麼他的反應和自己遇到的狀況完全不一樣?
時間早客人還不多,蔣玲正在和另外兩個小妹抱怨,主題仍然是她的人渣男友。
“你說他是不是很過分,昨天一晚上不回我消息不接我電話,今天跟我說他睡早了,騙誰呢?”
“他都犯了那麼多次了,真搞不懂你為什麼還不跟他分手。”
“可他上個星期對我很好的,還說再也不混蛋了,還陪我逛街的。”
“他是想跟你要錢,前幾天他是不是又從你那拿走五百塊錢?”
邢戰聽到她們的對話,衝收銀台喊:“你又給那人渣錢了?你嫌錢多下個月工資不發了!”
蔣玲委屈地撇了撇嘴。
對於蔣玲和她男友,周圍的人勸也勸過罵也罵過,可她還是執迷不悟,邢戰氣不過,一上火話就重:“他要是個器大活好的小白臉也就算了,長得那副挫樣我估計他最多一分鍾你圖他什麼?”
“戰哥,你別說了……”蔣玲的眼睛紅了。
“你錢多的沒地方花是吧?你當你富婆嗎?你那麼喜歡包養人你可以來包養我啊!反正我缺錢!”
宮牧聞言斜了邢戰一眼。
蔣玲被他說得快哭了:“其實我有時候恨不得跟他一去死!”
邢戰更氣了:“你腦子沒問題吧?為什麼你要為了一個人渣賠上自己的命啊?你爹媽生你就是為了給人糟蹋的?”
另外兩個小妹看不過去。
“好啦,戰哥你別說她了。”
“就是啊,人家阿玲都要哭了。”
邢戰覺得自己氣得快犯心髒病了:“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一邊氣著一邊哭著,忽然衝進來一個穿格子襯衫背雙肩包的年輕人。
他不像別的客人一樣進門先找座位坐,而是直接衝到收銀台,抓住蔣玲的胳膊:“這位小姐,我看你印堂發黑,雙目無神,近日必有血光之災……”
蔣玲本就情緒不好,被他一說更是嚇得連連後退。
年輕人幾乎要越過收銀台:“我說真的,小姐你要相信我,你現在很不對勁!”
“喂!你哪裏來的?”邢戰出手了,幾步跨到收銀台,抓住年輕人的後襟,“是來喝茶的嗎?不是的就出去!別想在我這搗亂!”
畢竟是個古玩市場,總有些奇奇怪怪的人來故弄玄虛,但幹這一行的都知道,哪有那麼多大師,多是裝神弄鬼沽名釣譽之輩,受騙上當的也多是愚昧無知的人。
“哎哎,別拽我!”年輕人手伸到背後想去抓邢戰,“我沒搗亂!是真的!這位小姐真的狀態不太好!”
“哭成這樣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她狀態不好,還要你說?”邢戰把他丟出茶坊,“年紀輕輕的做什麼不好,做神棍?”
年輕人還要再爭辯,猛地看見邢戰背後的宮牧。
說是看見宮牧也不準確,在他眼裏就看見邢戰身後紅彤彤一片。
“你你你!”年輕人指著邢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