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戰一巴掌拍掉他的手:“你什麼你?沒禮貌!”

“怎麼會這樣?太驚人了!太不可思議了!不行,我要再看看清楚!”年輕人慌慌張張地脫下背包,蹲在地上,手忙腳亂地從包裏翻出一瓶眼藥水。他仰頭滴了幾滴,再看邢戰,依然是什麼都看不清,隻見一團濃烈熾熱的火焰,幾乎要將人吞噬。這回他更瘋了:“怎麼可能!沒有道理啊!這不科學!”

邢戰黑著臉,又把瘋瘋癲癲的年輕人往外拽了幾步:“快走吧,別影響我做生意。”

“我是來喝茶的!你怎麼能把客人往外趕呢?”年輕人狡辯。

“喝茶?”

“對……喝茶……”年輕人戰戰兢兢貼著門邊溜進水月人家,找了個不起眼的座位。

邢戰跟進去,抱著雙臂往他身邊一站:“行,那請問你要喝點什麼?”

年輕人在他的威懾下往裏縮了縮:“隨、隨便……”

進人店裏還說隨便的,邢戰第一次遇到這種客人,大手一揮:“給這位先生拿最貴的。”

最精致的茶點端上桌,年輕人哭喪著臉,可還是不甘心地往邢戰身邊那團紅霧瞥。

邢戰又瞪了他幾眼,背過身去對宮牧道:“今天晚上我們去呂衛那把鏡子拿走,免得又引到惡鬼傷害別人,最好是毀了,這種髒東西留著終究是個禍害。”

宮牧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當晚,邢戰又去了呂衛住的小區。

已是午夜時分,小區裏無人走動,天上暗無星光,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邢戰憑著記憶摸索到呂衛那幢樓。與他高大的身軀形成反差,他的腳步很輕,或者說他能夠將腳步聲放到很輕,輕到幾乎無法察覺,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找到呂衛的家,在門口那堆雜物裏翻找,但沒想到找了半天,那麵鏡子不見了。

邢戰的心沉了沉:“找不到了,我明明塞在這個箱子下麵的。”

宮牧擰著眉,釋放出一些靈力,但絲毫感受不到這堆東西裏有汙穢之物:“確實不在了。”

“難道被人拿走了?”邢戰幾乎將雜物兜底翻了一遍,揚起陣陣灰塵。

“別找了,會被人發現的。”

邢戰心焦,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萬一被心懷不軌的人拿去做惡就麻煩了。

“算了,我們先回去再說。”宮牧勸道。

邢戰惱火地踢了踢箱子,無奈之下隻能先離開再做打算。

究竟是誰拿走了鏡子?

是呂衛?如果是他,憑他脾氣,八成會來找自己算賬,但是並沒有。但邢戰寧可是呂衛,如果是旁的什麼人,這邪物不知道會流到何處,不論是識貨的還是不識貨的,都不是什麼好事。

正低頭思索著,黑暗中一個黑衣人與邢戰擦肩而過。

邢戰不經意地餘光一瞟,一股涼意湧上心頭:這人的臉上帶著麵具!

眼球凸出,兩額長角,肌肉鼓起,獠牙倒翻,笑容詭異。

這分明是在周根良那邊見過的鬼麵具!

邢戰猛然佇足回頭,想再看看清楚,可哪裏還有黑衣人的影子,整個小區裏空蕩蕩的,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黑衣人不見了!

離看見到回頭不過兩三秒的時間,他竟然不見了!

一個大活人能跑到哪裏去?非自然的現象顛覆了他的常識。

忽然背後被撞了一下,邢戰猝不及防踉蹌一步,再回頭還是什麼東西都沒有。

“你看見了嗎?”邢戰驚問。

宮牧小小的臉緊緊繃住,秀氣的眉毛飛挺,當黑衣人經過的一瞬間,那股凶煞的氣息令他作嘔,但那氣息轉瞬即逝,快得無法反應。

還來不及說什麼,邢戰的手機突然響起。

黑暗中,刺耳的鈴聲劃破寂靜,心跳驟然加速。

邢戰連忙掏出手機按下通話鍵,裏麵傳來茶坊小妹的哭聲:“戰哥,你快點過來!阿玲她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