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板,你怎麼會在這裏?”邢戰迎了上去。

宋遊玄似乎是極為艱難才把視線從倉庫上移開,衝邢戰微微一笑:“剛好路過。”

邢戰看看倉庫,再看看宋遊玄,翡翠在他肩膀上吐著信子。“那我先走了。”邢戰退後一步。

宋遊玄繼續凝望著倉庫沒有回答,或者說根本沒空回答,他的眼神是邢戰從未見過的灼熱,臉上煥發出光彩,仿佛在他眼裏除了那棟倉庫,已看不見其他東西了。

邢戰走出很遠再回頭,看見他仍然佇立原地,是太陽底下唯一一抹陰影。

夜晚,邢戰躺在床上把玩著珠串,一隻手枕在腦後,一隻手摩挲著玉珠,玉珠帶了體溫,觸手溫潤細膩。

“這個蒼溟海,絕對不是蒼泊的大哥。”邢戰突然道。

宮牧正在坐在他身邊專心致誌地捧著ipad看鬼片,沒有理會他。

“喂,我跟你說話呢!”邢戰踢了宮牧一腳。

宮牧斜了他一眼,這幾天哪怕隻是在邢戰麵前,他都經常以成人形態出現,這一眼瞟來,顧盼生姿,恣意風流。

邢戰心口一顫,輕咳一聲掩飾刹那間錯亂的情緒,自顧自地說道:“蒼泊那小子每次提到他所謂大哥舌頭都要打結,兩人的相處也不像兄弟,這倒是其次,蒼泊說他小時候就看蒼溟海布陣降妖,如果他們是兄弟,蒼泊小時候蒼溟海才多大,難道十來歲的小孩就能降妖了?”

“當然不可能是兄弟。”宮牧往邢戰身上挪了挪,他沒有體溫,而邢戰身上又總是滾燙滾燙的,黏在一起溫暖舒適,“蒼溟海的年紀當他太爺爺都夠了。”

“我就知道。”邢戰絲毫不意外,“你不覺得宋遊玄和蒼溟海很像嗎?我猜想,他們是認識的。仔細一想,今天的見麵好像還是在宋遊玄的有意暗示下促成的。”

邢戰將平安扣從背心裏撈出來,與珠串放在一起,以邢戰這個外行的眼光來看,兩者的玉料十分相似,冥冥之中有什麼將它們聯在了一起。

記憶的碎片連接成片,無意間尋到關鍵一點。

“宋遊玄雕的人偶都是蒼溟海!”邢戰從床上蹦起來,“難怪呢,我看到人就覺眼熟,就是在他店裏看到的,絕對不會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忽然空調嘎吱嘎吱地叫了幾聲,沒了動靜。

邢戰按了幾遍遙控器沒有反應,又踩著凳子擺弄了一陣,非但沒有修好,反而出了一身汗。

“空調怎麼壞了?”

邢戰鬱悶極了,這天氣已熱到不開空調無法入眠,更何況他的小房間通風本來就不太好。

“真要命了,這叫我今天晚上怎麼睡覺?”邢戰捶了空調幾拳。

宮牧頭也不抬,對他來說有沒有空調根本無所謂。

房間裏連把像樣的扇子都沒有,邢戰從抽屜裏找了本巴掌大的小本子扇風,但他心情煩躁,越扇越熱,躺在床上汗出如漿。

邢戰強迫自己閉上眼睛靜心,身邊宮牧翻了個身,衣袍從他臂膀上擦過,邢戰隻覺一股清涼帶走了身上的燥熱。

幾乎是下意識的,邢戰往宮牧身上湊去。

宮牧看得投入沒有反應。

絲絲涼意滲入肌膚,舒服得邢戰直想叫喚,又往他那邊靠了靠。

宮牧感覺到了邢戰的動作:“你在幹什麼?”

邢戰毫無愧色:“你身上涼快,讓我靠會。”

“你占著我的地方了。”

邢戰瞪著眼:“這是我的床!你闖進我的房間,躺在我床上,還敢說我占你地方?再說了,你一個鬼要什麼床啊!”

總覺得他這話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宮牧也沒有辦法反駁,隻能任由邢戰靠過來。

就好像身邊躺了塊大冰塊,是炎炎夏日裏唯一的清涼之物,連房間都似乎降了幾度。也許修空調已不是那麼緊急的事了,邢戰心滿意足地抱著他磨蹭。

宮牧被他蹭煩了,丟掉ipad一個翻轉壓在邢戰身上,鎖住他的左手和雙腳。

邢戰正舒服著呢,冷不防被他壓倒,用唯一能活動的一隻手推了推,卻發現他穩若磐石,紋絲不動。

一冷一熱兩具身體緊貼在一起,又有另外一種火在小股小股地燒著。

“幹嘛呢?”邢戰語氣挑釁。

宮牧秀眉一挑,絲毫不讓:“舒服嗎?”

涼涼的確實很舒服,可這姿勢是怎麼回事?

邢戰又試圖動了動,還是被壓得死死的。

“聽說過鬼壓床嗎?”宮牧道。

鬼壓床好像也不是這麼個壓法吧?邢戰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