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泊:“你到底在跟誰說話?”
邢戰將符篆疊成一遝,收好符紙朱砂,長歎了一口氣:“小蒼啊,你還是乖乖聽你老祖宗的話,別混天師這個行當了,祖師爺沒賞你這口飯啊。”
“我是有天分的!隻是對靈體的感應比較弱罷了,人總是有缺點的嘛!”蒼泊不服氣地辯解,猛然意識到邢戰剛才的稱呼,“你、你說、什麼、麼老祖宗……”
“難道不是嗎?”邢戰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蒼泊還想再隱瞞,可被他盯了一會便受不住,像一隻漏了氣的氣球一樣癟下來:“這都能被你看出來啊,其實他是我太叔公。因為他是有道行的人,所以看上去很年輕,如果我叫他太叔公被人聽到會很麻煩,所以我就對外人說是我大哥。”
邢戰摸了摸腕上的珠串:“你老是宋大師長宋大師短的,在你看來究竟是你太叔公強還是宋大師強?”
“那肯定是我太叔公!”蒼泊毫不猶豫道,“我太叔公可是清玄派千年一遇的奇才!他的道術是我所見所聞裏最高的!門派的典籍裏至今還記錄著他年輕時斬過的妖魔!戰哥,你可千萬別往外說哦,太叔公要是知道我跟人提他,他一定會生氣的。”
“我能跟誰說呀。”邢戰擺手,“行了,趕緊回去吧,別賴在我這兒了。”
蒼泊戀戀不舍地離開,邢戰收拾了一下準備休息。
小屋裏的空調還沒有修好,邢戰根本不著急,一人一鬼躺在床上,邢戰隻覺清涼無比,還很省錢,第一次發現養個鬼還是件不錯的事。
“今天要讓他們早點回來嗎?”宮牧問。
他指的是何文斌和錢老太,天一黑他們二鬼又去纏著王春旭,但今晚宮牧要求他們隻在門口製造噪音,不得入門。
邢戰打著哈欠:“早點回吧,關鍵是明天。”
“明天?明天姓王的會再來求宋遊玄幫他驅鬼?”
“明天他肯定不會來。”邢戰斷言,“他那樣的人我見得多了,坐井觀天,鼠目寸光,他今晚得了甜頭,明天肯定會抱有僥幸心理,所以明晚至關重要,一定給他多吃點苦頭,我要讓他自己把錢送上來。”
“你要做什麼?”
“明晚你能不能多招點孤魂野鬼,都趕到王春旭家去?”
至少隻有兩個鬼,就把王春旭嚇得魂不附體,要是再多些搗亂的野鬼,豈不是要屁滾尿流了?
宮牧斜斜地瞄他:“你現在使喚起我是越來越隨便了。”
“我也是在驅鬼啊。”邢戰摸著下巴偷笑,“驅使的驅。”
如邢戰所料,第二天王春旭那邊果然沒有任何消息,好像根本就沒有遇鬼這件事,連聲招呼都沒有。
晚上宮牧依照邢戰的計劃,將遊散在外的野鬼都趕到了王春旭家,從他家門縫裏鑽進去,從窗戶裏鑽出來,鬧得不亦樂乎,一整晚不消停。
到了第三天清晨,邢戰從公園回來,遠遠的就看見水月人家門口蜷縮著一個人。
王春旭兩眼青黑,目無焦點,也不嫌肮髒,像個乞丐似的坐在地上。
邢戰調整了一下表情,笑容滿麵地迎上去:“王總,你這是怎麼了?”
王春旭虛弱地抬起頭,哆哆嗦嗦地起身,手裏還拎著個包:“邢老弟……宋大師呢?”
就在邢戰想先安撫安撫他時,宋遊玄出現在視線裏。
無人的街道上,他一個人撐著傘,像一縷嫋娜的青煙款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