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迎故邊往前走邊暗暗反思——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銀漁似乎也反應過來了,緊緊跟在樓迎故的身邊, 不過相較於樓迎故略帶緊張的神色, 他反倒要淡定許多。
秦子沂快走幾步到了樓迎故身邊, 低聲道:“前輩, 有人跟上來了。”
樓迎故皺起眉:“我知道了。”
“一共有四個人, 應該是支專門打劫攔路的隊伍。他們身上的殺氣都很重,恐怕背負的人命不少。”敖琅仔細感應了下,而後傳音給她。
“小漁。”樓迎故麵不改色開了口。
“洛川鎮中有什麼禁武的規定嗎?比如鎮中不得擅自動手這種?”
“回大人的話,沒有。”
“這鎮子隻由榣木大人守著, 鎮中並沒有什麼限製, 殺人搶劫什麼都可以。”
……這不就是鼓勵人動武了嗎?
“那平時……這裏沒有規矩還不亂了套了?”
銀漁搖搖頭:“這隻是針對這些沒有勢力的修者大人的, 像是三山五門這種大家門派在鎮中都設有據點,如果有人動到了他們的身上, 坐鎮的各派長老是萬萬不會坐視不理的。”
“原來如此。”樓迎故點頭。
“跟在我們身後的有四個人,為首的拿著杆陰魂百鬼幡,你知道他們是誰嗎?他們背後有什麼人?”
銀漁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僅是一瞬就明白過來樓迎故的意思了,他不過是略略驚詫了一瞬便立即回道:“那應該是屠山四兄弟了,聽說他們出身自一個邪修門派, 修行的是生抽人魂的煉鬼法術,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屠山曾經就是座普通的山, 靈氣比起別的山頭甚至還要充裕許多。數萬年前也不知是怎了, 有個修者好端端的突然發起瘋來, 一夜之間屠遍全山而後自盡於此。
那夜從上至下血流成河無一活口, 連隻靈獸都沒能逃出生天,這山也因此被更名為屠山。
傳說那山上存在著詛咒邪術,傳說那山連同了地獄封印者惡鬼,總之是說什麼的人都有。亂七八糟的話傳的多了傳的久了,很多修者便信以為真,甚至寧願遠遠繞路也不願經過那裏。
但總有那麼些人是不信邪的,當年的事情早就過去了,有些膽子大的便聚集在了山上,這麼多年過去竟然也一點點發展出了幾個勢力。
最初上屠山的人多是些被修真界追殺逃難無處可去才隱蔽在此的,現在山上的人群種類倒是多了些,可屠山在修真者眼裏已經形成了個固定的惡劣印象。
世人總覺得那山上沒什麼好人,比起善人,惡霸往往更能“聲名遠揚”。一旦出了什麼事情,旁人僅會記得屠山這個地名,這地方在人們心中的印象便越來越差了。
敖琅蹭了蹭她:“那四人身上有許多怨氣不甘徘徊不散,他應該沒有騙人。”
“至於後台……他們倒真的沒有什麼太大的後台。”
“這四兄弟平日裏跟同出自屠山的一些修者走的很近,但這些人間其實不存在什麼交情的,必要時刻背後捅刀都是常事。”
“我知道了。”
銀漁想了想,又道:“大人最好還是小心些,這四兄弟都是築基九階的修為,他們的大哥由於修行的功法原因甚至能臨時爆發成偽金丹期一段時間,很多修者都是這樣死在他們的手中的。”
“不過在查清大人的後台之前他們是不會出手的。”
樓迎故嗤笑一聲,抬手將袖子向上卷了幾圈固定住,袖下露出一截白白的皓腕:“我明白了。總之就是……殺了也沒關係的吧?”
其實樓迎故真的是想多了。
在這個修真界中,一個元嬰就可以開宗立派庇護一方,甚至有不少門派修為最高者才不過金丹。
她在無盡荒海龍穀中見到的修者修為最差的也是金丹,陳懷亦身邊跟著的護衛也才是個金丹初期啊。樓迎故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還以為這些人有多厲害。
元嬰不如狗化神滿地走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這四兄弟的修為其實真的不算低了,再突破一次就能被一些門派供為上賓供奉起來了,哪怕是現在走出去在很多地方也是無人可敵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