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是啊。不然不就成了騙人日記了嗎”
葉隱:“騙人日記呢”
葉隱笑了笑,把手邊的杯子湊到了嘴邊。
葉隱:“不過,如果呢,你自己相信的每一天全都是謊言,你該怎麼辦呢?”
小千麵對葉隱的令人難以理解的問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歪著頭沉默不語。
葉隱:“也就是說,如果我在撒謊,你又該怎麼辦呢”
小千說:“葉隱怎麼可能撒謊呢”
看來以為自已是在開玩笑,像小孩子似的鼓著臉。
葉隱:“不過,實際上,我有事瞞著你”
小千說:“...唉?”
葉隱:“我逃課的理由你已經知道了吧?”
小千說:“就算有事瞞著我,也不算撒謊吧?我想任何人都有不願說出來的心事”
葉隱:“你也有嗎?”
小千說:“不願說出來的事情...日,日記之類的?”
似乎一點兒一點兒地開始害怕我周圍的氣氛,剛才為止的明朗的笑容逐漸從小千的臉上消失。
小千說:“難道葉隱還有其他的,不想說的事?”
葉隱無言地點了點頭。
小千說:“到底是什麼事呢?盡管說吧”
似乎下定了決心。
葉隱:“實際上呢,小千,有些事情希望得到你的協助”
我歎了口氣,自嘲地笑了。
葉隱:“是有關工作的事情,現在陷入了一點兒小危機。照這樣下去,說不定會破產”
小千的臉『色』頓時變了。
葉隱:“現在接受的工作,是在這座城市裏作為主宰的大型企業的委托,如果失敗了就會非常的不得了”
小千說:“...是嗎?”
葉隱:“弄不好,我的爸爸,還有公司的大家都要流落街頭”
一邊觀察著小千的臉『色』我一邊接著說下去。
葉隱:“約定的期限已經臨近了...說實話,不好辦了”
小千說:“那,那麼,到底是什麼樣的工作呢?我能不能,做點什麼呢?我什麼都肯幹?”
似乎非常的擔心我,小千說:甥吸了一口氣立刻問道。
葉隱:“工作的內容是...”
我頓了一下,再接著說。
葉隱:“有關東區的開發”
小千看起來還沒有理解,『露』出了奇妙的表情。
小千說:“東區是我家附近...是那種工程之類的工作?”
我搖了搖頭。
葉隱:“我接到的委托是,土地的整頓”
小千說:“...整頓是?”
葉隱:“就是說,今後那片農村,要建成遊樂園和酒店。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幫忙買下土地”
小千說:“嗯...”
葉隱:“還不明白嗎?”
應該說不愧是小千嗎。
呆然若失,一點兒懷疑我的樣子都沒有。
小千說:“怎麼了?為了葉隱:我什麼都肯做。隻要是我能幫得上忙得,我什麼都肯做啊。”
葉隱:“此話當真?”
小千說:“嗯”
繃緊了嘴,點了點頭。
葉隱:“那麼,有件事想拜托你...”
我在觀察。
清楚地看著小千的信賴著我的眼神,一口氣變得空洞的過程。
葉隱:“能不能,從那間房子裏搬出去?”
時間一定凍結了吧。
目無表情地盯了我一會兒。
不久,唉,啊,哎...地嘟囔著,終於說出了完整的話。
小千說:“我可以理解成葉隱:要迫使我們搬走嗎?”
葉隱:“是不是該說迫使呢,實際上確實是迫使。今天也是,昨天也是,不,在發生事件之前很久,你們家就被盯上了”
這個時侯,我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逼』迫弱者的感情,對小千的愛情都急速地潛藏了起來。
葉隱:“昨天讓人往你家打『騷』擾電話,叫來暴走團的人,挑選了麵目可怕的人前去問候”
小千說:“那,那都是...葉隱的指示嗎?”
葉隱:“沒錯。隻要你們不搬出去,每天都會持續下去”
小千說:“騙,騙人的吧。怎麼會...為什麼...?”
葉隱:“不是在騙人。如果無論如何你都不肯相信的話,那現在就一通電話,讓你家接著接到『騷』擾電話吧?”
做出了背叛他人的行為,葉隱卻異常的冷靜。
小千曾經說過,自已的聲音偶爾會變得不一樣。突然注意到了,就是這種時候啊。
小千說:“不,不要,那樣的...不要...”
葉隱:“啊,我也非常不想脅迫別人”
這是真心的。
葉隱:“我喜歡你”
“那個家裏也非常能讓人靜下心來。料理也很美味。我從來都不知道睡在草席上竟會那麼舒服,和廣明一起洗澡也已經成了每天的功課”
小千說:“那,那又為什麼?”
葉隱對著眼眶潤濕的小千說:,毫不留情地說道。
葉隱:“為了錢”
“錢,可以給你我,還有給你的家人帶來更多的幸福”
小千說:“不明白你的意思...”
葉隱:“我才不明白你們呢”
小千說:“唉?”
葉隱:“為什麼不搬出去呢?”
小千說:“那是...因為,大家一直住著的寶貴的家。”
葉隱目不轉睛地看著小千說:。
葉隱:“你們正在給別人添麻煩”
葉隱在小千的麵前,豎起了手指。
葉隱:“不管怎麼說,借給你爸爸錢的是你親戚的叔父”
葉隱:“那可是五千萬以上啊?雖然我不知道你的那個叔父是什麼樣的人,不過那可不是輕易拿得出的數額。說不定,是賣掉了自己的家產才幫了你們”
小千說:“那是,是啊”
葉隱:“隻要遵照開發方的要求賣掉土地,不僅可以還清外債,還能有所結餘啊”
葉隱:“我不管那是不是充滿了回憶的家,但是首先,歸還欠別人的東西不是第一位的嗎?”
當然,那個什麼親戚的叔叔,也一定是知道了小千家的情況才借錢給他們的吧。
對於像小千的爸爸那樣經營農場的人來說,應該明白搬遷就意味著歇業。
也就是說,明明是為了不從家裏搬出去才借的錢,借錢的當事人卻把房子賣了,最後本末倒置。
賣掉土地,一定不是借錢的親戚期望的事。
但是,不能讓她注意到這一點。
葉隱:“你不覺得奇怪嗎?這附近的人家幾乎都已經搬走了。隻剩下你們一家。大家都見錢眼開,為什麼你們要固執的留下來呢?”
葉隱:“隻要你們肯搬出去,這附近就會建上酒店。大量的人就會利用這家酒店。大家就都有得賺。隻要有了錢可能就會有更多像你一樣每天都能夠快樂的生活的家庭”
深深地歎了口氣,再一次,這次改用低沉的聲音。
葉隱:“你們是善人,確實沒有做過什麼壞事”
“找你們的麻煩,我也於心不忍啊。身為你的戀人這麼做肯定不對”
“但即使這樣,還是拜托了。你們搬走,才是最好的辦法”
聲音洋溢著熱情,但頭腦卻極其冷靜。
小千用很拘束的眼神看著我,無力的笑了。
“你的話,我都明白了...”
“葉隱說的沒錯。爸爸和我一樣,不了解金錢方麵的事,人雖然很好,但有的地方很頑固...”
似乎忘記了該說的話,小千吸了一口氣。
小千說:“我想問的是,嗯,稍微受到了一點兒打擊...”
小千說:“那個,為什麼,葉隱為什麼,要做這麼過分的事情呢?”
“指使那些可怕的人找麻煩,那不是葉隱的所作所為啊”
也早已預想到了小千說:這樣的責備之詞了。
葉隱:“因為這是有必要的惡行”
小千說:“唉?”
葉隱:“不能說的太詳細了,但是遇到這類有關土地的紛爭,隻要一牽連到這些,問題就迎刃而解的事例比比皆是”
葉隱:“反之,一家人淪落街頭,導致更加不幸的例子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