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無極斬了伍奢父子回宮交旨。楚王沉著麵皮,問道:“伍奢父子受刑,他們有何怨言?”
“伍奢倒是沒有什麼怨言,隻是他說起伍員這次沒有進都,孤身逃脫,將會成為楚國的大患。以後定會讓大王坐不安寢、食不甘味。依伍員之才,如他能逃到吳國,的確是個隱患。那吳國與我們是世仇,時有覬覦之心,以前趁亂奪我州縣,如伍員向吳國借兵,對我攻伐不休,我楚國將疲於奔命也!為今之計,趁伍員還在楚國境內,暫時還沒能逃脫,請大王立即派一員上將,帶兵圍捕伍員。同時發布關隘文書緝拿,不得讓他脫身;免得魚遊大海,放虎歸山!”
楚王道:“伍員雖然逃去,也應該走得不遠。寡人發了海捕文書之後,他更加難以逃脫。現在就派人去截殺,除此後患。”
費無極又道:“左司馬沈尹戍是個將才,曆來建功不少,大王可以遣之。”
楚王就依費無極計,乃遣左司馬沈尹戍率甲三千,立即快馬加鞭去追擊伍員。那沈尹戍得了王令,立即上馬去兵營點好軍甲,上了戰車,帥了那三千甲士,卷起一路塵煙,滾滾往東而來。
伍員自退了武城黑那夥無用膿包,想著諸侯國之中,唯有吳國與楚國是世仇,是接壤之國;而且國力強盛,有實力幫助自己報仇雪恨。於是打定主意,一心向東yu奔吳國而來。伍員知道楚王肯定已經頒發了海捕文書,自己的相貌特征十分明顯,就賣掉白馬,隻留下那把“七星龍淵”寶劍作為防身之用;也不敢經過城鎮關隘,隻能走鄉村小道,一路晝伏夜行,奔楚國邊城韶關而來。
那沈尹戍一路訪查得真,知道伍員必定往吳國奔逃,就一路尾隨而來。追了兩天,打前哨的探馬來報,說是聽當地的百姓說起,就在先前曾有一個身材高大,體格雄壯之人出沒於此,伍員應該就在附近不遠。
沈尹戍就催促兵士加速向前,不一會來到一條大江之前。沈尹戍見江麵並無船隻,猜度伍員還不曾過江,就傳令兵士沿著河堤撒網般細細搜尋。不到片刻,就有軍士來報,說是在江邊有所發現。沈尹戍就親自前去探視,見江邊一棵樹杈之上,掛著一件素sè白袍,就像插上的一麵白旗隨江風飄搖;岸邊落下一隻布靴,四處有一串大大的腳印。沈尹戍認得那是伍員之物,沉思了一陣,見江麵寬闊,水麵茫茫,這天下之大,伍員已潛入人海,要尋他就如大海撈針。沈尹戍傳令下去,取了伍員所留的袍子和布靴,準備班師回朝,也好回去向楚王交差複命。
副將魏州見無功而返,怕成為武城黑第二,被楚王問罪,就上前提醒道:“主帥傳令班師,但我們現在追捕伍員無果,回去怎麼向大王交差呢?卑職料定伍員並沒過江,不如在沿江一線,分兵細細尋查,也許有所收獲。”
沈尹戍搖頭道:“伍員智識之士,又勇猛過人;現在有如龍入潛淵,魚遊大海,哪容易尋找?徒費軍力糧草而已。”便不聽魏州之言。
魏州又道:“大王讓我們領了這三千jing甲,這些都是我們楚國的勇士,其中不泛武藝高強之輩。卑職以為,不如從中篩選出一些智勇雙全之人,換成平民打扮,秘密在民間訪查伍員的蹤跡,司馬以為如何?”
沈尹戍認為此計甚善,就命魏州按計而行。從兵卒中選拔出50人作為刺殺伍員的小分隊。分成5組,各自分頭行動。並囑咐他們要扮成尋常百姓,不管用什麼手段,取了伍員首級,朝廷自有重賞。沈尹戍安排好小分隊的事情後,就傳令班師。
那伍員的確不曾走遠,不時從草叢中抬出頭來,見大兵掉頭往都城方向開拔而去,猜想沈尹戍可能班師,就稍微有些心安,繼續往東沿江而下,尋找過河渡口。
話說沈尹戍班師回都,向楚王繳令,呈上取回的素袍布靴,向楚王奏道:“臣追至大江之岸,伍員留下袍子布靴已不見蹤跡。我國國土廣袤,人海茫茫,臣難以發現他的蹤跡。臣料想伍員已經逃去,難以抓捕。臣已經留下勇士50名,換成便服,潛伏在伍員逃亡的路途之中,尋機截殺。”
楚王聽後默然無語,讓沈尹戍退下。那費無極聽說伍員不知所蹤,知道後患無窮,便上奏楚王:“臣有一策,可斷伍員逃亡之路。”
楚王忙叫說來,現在此人不除,實在如鯁在喉,就算麵前的龍肝鳳膽也是無味。
“大王命畫師畫好伍員形貌,張貼於我國邊津要塞,出榜四處懸掛:如有抓獲伍員的賞粟米五萬石,賜上大夫之職;反之,如有收留和知情不報的要全家處斬!並傳令各處關津渡口,凡來往行人都要嚴加盤查。大王再派出使臣,出使諸侯各國,請不得收留罪臣伍員,不然就是我楚國之敵,如有膽敢收留者,楚必出師問罪。如此,就算現在一時不能抓獲伍員,那伍員就算逃往他國,也沒人敢助他。他從此勢單力孤,隻憑匹夫之勇,又有什麼值得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