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攜風雨而來(1 / 2)

“打了小的,出來老的,羅夫子教導我們的江湖套路果然都是真的!”侯香君道。

“小心些!”王栩觀那老者氣勢如虹,動作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看氣質竟與那日在街頭遇到的悍卒一般,提醒了一句。

侯香君朝他一笑,表示理會得。

那老者來到跟前,來得聲勢浩大,墜落卻輕飄飄的,剛一落下,顧不上王栩和侯香君,急忙將朱江扶起,探了探他的鼻息,舒出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一枚黃澄澄的丹藥來。

丹藥造型奇特,如同一枚刀幣,通體鐫刻著古樸紋路,散發著清幽香氣,王栩隻聞了一聞,腦海中的思維都快了幾分。

老者毫不猶豫將丹藥捏碎,灌入朱江嘴中,朱江呻吟一聲,睜開眼睛,看向老者,表情黯淡,似哭似笑喊了一聲:“二爺爺!”

“可還有其他傷勢?”老者將他扶起,一雙大手在其身上遊走,一道道碧綠光華隨著大手浸入朱江體內,幫他滋潤溫養肉身。

“肉身傷勢倒是無礙!隻是在交戰的時候,王栩以羅夫子的學問趁機撼動我心神,讓我對帝師府的學問產生了懷疑,這一下幾乎動搖了我的見神根基!此番事了,沒有三兩年苦讀,隻怕是難以走出!”朱江淒涼道。

這事由不得他不恨,年青一代,百舸爭流,一步慢,步步慢,他十八歲見神,在原來的圈子已經算是落後,勉強位列中遊。因為帝師被蒼生大帝驅逐,使他更是少了很多知行合一的曆練場所,這麼一來,其實已經落後於原來的圈子中人。如今被王栩打擊心靈,對所學產生懷疑,需要埋首苦讀三兩年才能恢複,等他恢複,早已被踢出那個圈子。

老者聞言,眼角含煞,道:“哪需要如此麻煩!他用羅俊山的理論撼動你心神,那二爺爺就用我帝師府的學問去幫你找回場子,孰高孰低?孰對孰錯?一比便知!二爺爺要讓你知道,我帝師府延綿千年,靠的是堂堂正正的學問!”

老者安慰完朱江,轉而看向王栩和侯香君,不屑道:“叛賊羅俊山的門徒!羅俊山是泥腿子出身,找的學生也是泥腿子,羅俊山果然還是這麼上不得台麵!你們既然以羅俊山的學問問道於江兒,江兒年幼,學藝不精,那就換老夫以我帝師府的學問指點指點你們!”

老者說完,卻是輕輕巧巧拉個架子,也不喚出祖先印記,雙手抱拳,向著二人遙遙一拜,桀桀笑道:“兩個毛還沒紮齊的毛頭小子,若非要向江兒證明我帝師府扶龍寶術的神奇,老夫怎會在你們麵前用出這般折辱自己的學問?不過,你們倒是好福氣,老夫這參君之禮,除了我家老爺和那些王侯,還從來沒人見識過!隻是老夫這一拜,還要看你倆受不受得起!承受得起,老夫就承認叛賊羅俊山的確有幾把刷子!承受不起,就等著頃刻之間,骨肉成泥吧!”

老者陰沉一笑,同時,回頭向朱江解釋道:“參拜君王,就是參拜天下,侍奉君王,就是為了君王更好施行君王之道,治理天下,通過扶龍寶術,我等雖沒直接參與到國家大事,但是國家大事之中,處處有我等的努力,正所謂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如此扶龍寶術,與那經略天下之術有和區別?你學得不夠精深,沒有悟透其中關鍵,要不然何至於妄自菲薄,對自己學問產生懷疑!”

朱江眼睛一亮,被王栩打擊得粉碎的心靈重新聚攏,一股破而後生、更加堅韌的信念在其心中升起。

老者這一拜,的確比朱江的一拜更加堅定透徹,因此威力也更強,甫一下拜,一股無形壓力已經撲麵而來,讓王栩和侯香君呼吸一滯。

待老者完全下拜,一尊高冠峨服的清矍老人虛影在其身後若隱若現,跟隨下拜。

“小小豎子,德行淺薄,焉敢受此大禮!德不配位,天誅之!地滅之!”

老者抬起頭,臉上浮現一絲殘忍快意!

哢嚓嚓!

老者話音未落,幾人上空風雲變幻,似乎天地有感,有神人震怒,於虛無中降下神罰,王栩和侯香君頓感五髒俱焚,地麵又有巽風吹響,冰寒徹骨,二人好似一下被丟置水牢,陰寒襲體。

“老梆子紮手!”侯香君一張口,吐出一塊冒著寒氣的血塊,道。

多說無益,王栩急忙在心中默誦晴南洲的學問,喚出萬裏江山圖,一座座山水勾連,山氣水氣彌漫,將那無形壓力托起。

“在我麵前,你所謂的萬裏江山,所謂江山社稷,統統都是一個笑話!”

老者搖頭,喚出自己的祖先印記,伸手在上麵一點,比剛才朱江喚出的明黃色光華更加尊貴更加濃鬱的光輝傾瀉而出,將其身後的老人虛影渲染得光彩奪目。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從事獨賢!你這江山是君王的江山,你們兩人是君王的臣民,眼下,你們二人跟隨叛賊羅俊山,那就是君王的亂臣賊子,既然是亂臣賊子,又哪裏還有資格立足這片江山之間?又有什麼資格利用這片江山阻擋老夫的扶龍寶術?”

“覆滅吧!”老者臉上神威嶄然,渾身綻放金色光輝,一顆顆龍形文字從其祖先印記翩翩飛出,帶著莫名威嚴向王栩二人撞擊而來。

一股來自上位的威壓震懾住王栩和侯香君的心神,一顆顆龍形文字將其撞得筋斷骨裂,口吐鮮血,王栩麵前的萬裏江山圖如泡沫般幻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