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夏侯寧大叫一聲翻身坐起。
“寧兒?”酈昭煜立刻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全身冷汗淋淋,還止不住的發抖。
“你怎麼了,寧兒?”酈昭煜心疼的問。
這一次,她的夢魘讓他擔心,鳳眸幽幽地望進她驚魂未定的雙眼中,也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天快亮時,就聽到她不安的囈語;他們門外叫了她幾聲也沒有反應,隻好闖了進來;卻發現她被夢魘控製,怎麼也叫不醒。
怎麼了?
她這才有些清醒,卻有些更糊塗了。
剛才的夢,分明是以前親身經曆過的,正是因為那一次,她才穿到了十歲的夏侯寧身上。
可是,她感到了夢境的真實;因為,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又讓她重新經曆了一遍,這讓她很是恐懼。
這個夢,是警告?是預示?是提醒?亦或是……
她以為自己穿了回去,正為和他相識相知又無果而失落;卻不想,穿回去的經曆是,將那恐怖的死亡又重新經曆了一遍,最後又回到了這裏!
不論在那裏,總有一邊讓她擔心,讓她放不下;同時,她又覺得自己是一個棄兒;不管在哪裏,跟著親人或是跟著他,她隻想好好的活下去。
但是,老天似乎專門和他作對;她剛定下心來,就被那一方“拋棄”;尤其是,隻這一晚,她“回去”又“回來”;她的心,就像被利刃橫著劃了一刀,豎著又一刀——這樣殘酷的事情,她不要再經曆了!
垂眸從他們緊緊相握的手向上望上去,直到看進一雙擔憂的鳳眸中……
被咬的通紅的嘴唇抿了又抿,杏仁中的霧氣越聚越多。
她還有他,不是嗎?
他會陪著她。
現在是他,以後也會是他,將來……也一定是他!
“君揚!”
狠狠地撞進他的懷中,顫抖的身軀緊緊的貼住他,尋找唯一的慰藉。
欣喜於她的主動,手臂無聲的收緊,她的樣子好讓他心疼;她向來淡定,就算之前因為他的報複,受盡了身體和心理上的折磨時,也沒有表現出如此的無助……
吻,輕輕落在她的發間;手掌輕輕地一下一下的撫在她的背上,給她以無聲的安慰。
在他的安撫下,她又顫抖了將近半個時辰,才慢慢地平靜下來。
感覺到她逐漸平靜下來,他的心慢慢的放到了肚裏。
她動了動,在他的懷中重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抱緊他勁瘦的腰身,滿足的歎息一聲,悶悶的叫了聲,
“君揚?”
“恩?”
“君揚……”
“恩……”親昵的在她的發絲蹭了蹭,“我在……你要說什麼?”
“……”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過了還一會兒,才含糊不清的說,“沒有事……隻是想確定……”你還在我身邊!
“不就是一個噩夢嗎?不要擔心,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他很是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
懷中的人使勁的搖頭,似乎還沒有從那當中抽回神來。
這時,酈昭煜想起了什麼,板起她的肩膀,拉開兩人的距離,認真的望進她的雙眸,
“寧兒……我要知道——你夢裏的‘爸爸’是什麼?”
什麼?
夏侯寧幾乎不相信她的耳朵。
他不滿的勾著唇,固執的要知道的樣子,哪裏還有以往的沉穩和淡定,分明是一個正在吃醋鬧脾氣的小孩子。
他也有這一天?
她微微怔了一下,淺淺的笑意不加掩飾的從眼角流露出來。
無怪乎他吃醋,一聽那親昵的稱呼,就知道是最親密的人;那邊急得要死,她卻還笑得出。
“還敢笑!看我不收拾你!”
酈昭煜把眼睛一瞪,雙手放在嘴裏哈了哈。
她立刻握住他的大掌,口中連連討饒。
“說不說!”這邊,他強忍著笑意著威脅道。
“說什麼……”
眸中的顏色頓時黯淡,她的神情也落寂起來。
她的變化讓他不敢再進一步動作,呐呐的停下了手,
“寧兒……”
勉強衝他笑了一下,眸中的淚水又聚集起來,
“‘爸爸’是世界上最親切的稱呼……”
緩緩地作出了解釋,他驚訝的瞪大了雙眸。
她不敢看他,不知道說出實情後,他對她會是什麼樣的眼光。
深深吸下一口氣,鼓足勇氣,跟他說出了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君揚……如果……我說,我有前世的記憶……你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