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容跪等半天,終於等到裏麵出來了人。
心中驀然一喜,順著那雙精巧的繡鞋看上去……
白衣細梅,淡雅無爭。
一張油布大傘遮住了肆虐的雨絲,暗色下,水汽迷蒙中,她的麵容看不太清。
不用說……那不是皇後。
而且,這樣的身高,這樣的氣質……
除了“她”,還能有誰?!
心中一涼,那挺直的身軀突然再也承受不住,她猛地坐在自己的腿上……
可是,她好不甘心……
她沒有一分爭取的機會,便慘敗在這個女人手中,她當然不甘心!
抬起頭,努力地想看清她——隻要有她在,“那個人”的心就永遠在她的身上,她便永遠沒有接近他的機會!
還沒有說話,那個淡定的人一個眼色,宮人已經為她撐起傘,遮住了細雨。
夏侯寧終是心軟。
明知有些人的心計很深,可是看她這麼的折騰自己,她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我不要你們的同情……我要見皇後娘娘……”
她麵無表情,夏侯寧對她的關心她絲毫不放在心上。
“皇後娘娘真的不在……她和皇上在禦書房議事……還沒有回來。”
一句話,叫她的心陡然失落;等了這麼久,而且不惜自殘身體,皇後娘娘居然真的不在;那她著苦肉計還有什麼用?
若是到禦書房外等候……她還沒那個膽量……
夏侯寧看得有些於心不忍,吩咐下去,
“你們扶有容姑娘起來,趕緊換個衣服,別著了涼……”
落寂的眼神漸漸低沉,在宮侍們上前的時候,她躲閃著,固執的不起身;猛然眼神一亮,
“太子呢……我要見太子……”
這一回,她把全部的賭注都壓在了太子身上。
夏侯寧心中猛地一痛,隻不過見了兩三麵,她對他竟是如此的依賴。
倏地轉過身,掩飾心中的澎湃,
“有容姑娘找錯地兒了吧……太子殿下自然在他的太子府——如果他不用忙國事的話。”
宮侍們又要上前無攙扶她,她卻躲閃,
“我不走,他每天都會來給皇後娘娘請安;我要在這裏等他,我一定要等到他!”
夏侯寧又怒又氣,一時雙手都有些打顫。
“小姐……你也算仁至義盡了,人家不領情也沒辦法;你的身子不好,這麼的站在雨水中,一會兒又該腹痛了……”
夏侯寧氣惱的真的不想再理會她,再次看了看,她仍是不願起身的樣子,而且她的鞋子已經濕透,雙腳泡在冷水中,自己的小腹也開始隱隱作痛,
眼神示意宮侍,上前為她撐上雨傘。
不料,有容固執的躲開了,在雨中跪走兩步,躲開遮擋,麵無表情瞪著地下,聲音比雨水還涼,
“不用!我這麼等著就好!”
——不識好人心!
秀眉一簇,夏侯寧有些惱怒的一甩手,
“既然如此,有容姑娘請隨意……”
說罷,竟真的不再理會她,甩袖而去……
不見,她剛離開工夫不大,宮門方向急匆匆的來了一人。
仍是前日鎧甲般硬硬的的黑衣,同樣撐著油布大傘,向著鳳鳴軒的方向而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酈昭煜。
昨日,依舊是點兵點將調運軍糧;有了第一日的調兵,其他人都有了思想準備,以將士需要休整並以京城安危為由,想方推辭或讓少抽調人手。
所以,他是忙了個焦頭爛額,更沒時間進宮看望夏侯寧
因此事情進行的並不順利。
今日,更難……
各個將士看到下雨,心中欣喜,以為,這次的調兵定是不成了;不料,本應該嬌生慣養的太子殿下並不嬌氣;校場的大雨中,他毅然矗立站在點將台,與士兵同等待遇,按計劃如期的抽調點兵;
光是這份忍耐力,讓眾將士感慨萬分,無人再生嫌隙;點兵進行的相當順利,如期的掉足了需要準備的兵馬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