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寧狼狽之中明顯淡定又嘲諷的眼神,讓有容一下子氣急敗壞起來!
“你這個賤人!”
伸手抓住那水草般的亂發用力向下一拉,那張狼狽的小臉便被高高的抬起。
“唔——”麵上一陣尖利的刺痛,讓夏侯寧忍不住呼痛出聲。
她剛睜開眼,有容便將手伸過來,把手中的一顆細長、閃著銀光的東西,在夏侯寧的麵前晃了晃。
夏侯寧立刻緊張的出了一身冷汗——在後宮,針刺是最常見最普通的刑罰,內裏痛徹心扉,外麵傷口極小,不易覺察。
艱難的將沉重的脖子動了動,大大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你……你要做什麼……”
“夏侯小姐,你不要緊張哦,”夏侯寧的慌亂終於讓有容找到一個平衡點,隨手又拿起一個刀子,閃著寒光在夏侯寧的麵上比劃著,嘟著小嘴威脅道,“我隻不過想給你留點兒小紀念——別動……你一緊張我的手就容易抖,這手一抖,就容易出錯——你本來已經很醜了,再若留下一個大疤痢,讓你以後怎麼出門見人呢?”
“你……瘋子!”夏侯寧氣得顫抖著罵了一句,僵直了身子不敢再動。
有容手底不停,丟下刀子,又挑起一個鮮紅的脂粉般的東西,毫不吝嗇的胡亂塗抹在適才針刺的傷口上
“知道這是什麼麼?”
有容拿過一盒紅豔的東西,給夏侯寧看,不等她回答,又接著說,
“‘譚記’的胭脂水粉就是貴哦,用在你身上會不會很浪費?”
一聲譚記,夏侯寧想起那個溫馨的早晨,酈昭煜拉著她穿梭於後花園,采回許多帶著晨露的花瓣,細心的為她做了平生第一次的丹寇……
“原來,加了明礬的胭脂,果真不容易脫色——太子對你可真是費了不少的心思!”
迎上夏侯寧驚訝的目光,有容回答的不疾不徐,
“別問我怎麼知道的,作為一個未來的‘太子妃’,怎能沒有一點自己的實力呢!”
夏侯寧沉默下來,沒有再接她的話。
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因為她的一句“未來的太子妃”……
是那句“‘譚記’的胭脂”——在這窘迫狼狽的時刻,讓她想起他們許多溫柔相處的時刻:
在益州,每天清晨,他都送她一束新鮮暖心的花束;
他帶她采摘清晨的花露,胭脂丹寇,細心體貼;
他們逛夜市、遊夜景……
他們一同走過同心橋……
在山崖的回音壁,他大聲喊出“永結同心”……
被有容拉著頭發,她動彈不得;唯有緊緊地閉著眼睛,想著這些溫馨的往事來淡化麵上的刺痛。
有容卻不給她機會。
手下的肌膚還真是讓人嫉妒,聽說當初,這個疤痕是那麼的大、那麼明顯……隻這麼短的時間,居然就淡化的成了這麼一個點兒——手指沿著那光潔柔嫩的麵頰緩緩滑下,讓她即留戀,又嫉妒……
眼神陡然一狠,尖長指甲用力的掐進那水嫩的皮膚,
“這般好的肌膚,不留幾個字真是可惜……再加上這不易脫色的胭脂——想必會好得更快!”
她又胡亂的抓了點兒胭脂塗在指甲留下的月牙形的傷口上,隨著緩緩流出的鮮血,並沒有多少胭脂留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