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奇怪太子這般樣子,壯著膽子問小姐“怎麼了”?
怎麼了?酈昭煜愣了一下,這要怎麼說。
說出來可就是盡人皆知,他的麵子往哪擱?
當初,夏侯顏逃婚,寧兒是為了兩家的麵子,忍辱負重;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這次的事情再次被人知道了,他豈不是徹底的顏麵掃地?
幹幹的笑了兩聲,勉強維持住他太子的威嚴,
“‘她’?好得很!不過……本宮有些事情要和你們的小姐商量,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近前,否則——打出太子府!”
最後一句恐嚇的話,將三個丫頭唬得一愣,隨即滿麵通紅,低頭應下,“奴婢明白!”
酈昭煜在不多言,任由她們誤會。
轉身向著夏侯顏休息的房間而去,因為吩咐了田青等人,這裏根本沒什麼人,院子裏很冷清。
走了一半,他又停下了。
本來想去質問夏侯顏,現在又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當下要緊的就是先把寧兒找回來。
腳下步子一轉,足尖點地,悄悄地出了白府……
夏侯府還是和早上一般熱鬧非凡,賓朋好友全彙聚在前廳。
這反倒給酈昭煜提供了方便,本來就沒想著再去麻煩夏侯冕。
他的女兒夏侯顏一而再的做出這等事,他這個做父親的知道了,恐怕會良心難安吧!
輕車熟路的進了繡樓,樓下是剛燃盡的喜慶鞭炮留下的碎屑還沒來得及清理。
看看無人注意,他閃身進了夏侯寧的閨房——今天,他就是從這裏把“她”接走的;丫鬟也是最後在這裏見到她的
寧兒——你千萬不要有事……一定要等我!
安靜的閨房內與平日一般無二,喜慶的紅色卻因清冷倍覺蕭條。
酈昭煜望著空空的屋內,心瞬間涼透。
屋內感覺不到一絲有人的氣息,他確定,他的寧兒不在這裏,不然他不會感覺不到!
剛要轉身離去,卻在鏡匣旁發現壓著一張薄薄的信箋,
他的心頓時狂跳起來,大步過去拿起來。
青黛揮就,果然是寧兒的筆體!
手微微的顫抖,寧兒清脆的聲音仿佛就回響在耳邊:
“虛度人生夢有瑕
不舍流年念芳華
光陰難留經年事
輕履丈量到天涯”
她是什麼意思?!
夢有瑕……夢有瑕?瑕?
她是在說她和他的夢也是不完美的,她的人生是虛度的嗎?
不舍流年念芳華,她也在懷念,懷念以往?
什麼又叫“經年事”?她是指他和顏兒的定親嗎?
原來這就是你說的“不舍”——是你在懷念你以往的自由!!!
我終是小瞧了你!
你不貪慕榮華,這我知道,不然當時你不會在我最落魄之時代替顏兒嫁給我!
你向往自由,這,我也知道;你寧願我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黎民百姓,我比誰也清楚。
我已經做好思想準備,永遠把最初,最唯一的愛留給你……
可是,你和顏兒不該這樣,不該再次合演這麼一出“姐妹易嫁”的戲碼——這是對我再一次的羞辱!
他暴怒的一揮手,妝台瞬間粉碎;手中的信箋無聲地握緊,眼神也變得淩厲。
——寧兒,顏兒我不管,隻是你不該這般的戲弄我!
當初我蒙在鼓裏,你尚能隱瞞身份守在我的身邊;可現在你卻要逃脫……
我不知道便罷……
“輕履丈量到天涯”麼?
我怎麼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