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 3)

金江市第一人民醫院,空氣格外的緊張。

病危通知書已下了多次,林墨芝不知流了多少淚,雙眼紅腫,再哭,這雙眼睛恐怕就要瞎了,但她還是控製不住,偷偷摸摸溜出去就落淚。

再堅強的人也有撐不住的時候,短短十幾天,林墨芝像是老了20歲,那雙眼裏再也看不到堅強,看不到希望,除了悲傷,再就是絕望。

沒有人能在死亡麵前堅強起來,除非這死亡跟他無關。醫生楚靜又來找她,想征求她的意見,化療要不要繼續?按楚靜的觀點,病人到了這份兒上,任何形式的搶救都已是徒勞,不如把她接回家,讓她安安靜靜在家中度過最後這段日子。

可家又在哪兒?為給女兒治病,林墨芝賣了自己的房,女兒倒是還有一個家,但那能叫家嗎?林墨芝已發下誓言,絕不讓女兒再踏進路家一步!她算是對路平死了心,再也不抱指望,“路平”兩個字,已被她嚼碎,吐掉了。

徐大龍走過來,攙起她,道:“楚醫生找你商量事呢,不能這麼幹等下去。”徐大龍是昨天趕回來的,中間江龍有事,急著叫他回去,回去沒幾天,他又待不住,拿著5萬塊錢趕了回來。

“不等能怎麼辦,大龍,你是縣長,你說咋辦?”

徐大龍苦笑一下,這事跟縣長有什麼關係,但他不能說,他知道姨媽心裏難過,他比姨媽心裏更難過。

兩個人來到醫生辦公室,楚靜說:“今天藥量減半,我想把化療也停了,你們有什麼意見?”

兩人還沒說話,門外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不行,我堅決不同意!”

說話的是孟荷,她剛剛趕到醫院,正好聽到楚靜跟病人家屬的談話。楚靜看了一眼孟荷,沒說話,目光轉到林墨芝臉上,等她回答。林墨芝望著徐大龍,讓他拿主意。

“你是醫生,救死扶傷是你的職責,怎麼能如此不負責任地放棄治療?”孟荷逼視住楚靜,目光充滿挑釁。

楚靜依舊在等家屬的意見,對貿然闖進的孟荷視而不見。孟荷討了沒趣,尷尬地立在那兒,徐大龍怕她說出更過激的話,忙道:“孟部長,我們正在積極商量辦法。”

“商量什麼,能治就治,治不了,轉院。”說著,她掏出電話,就要打給院長。徐大龍趕忙阻攔:“孟部長,院長剛剛查過床,病人的情況他清楚。”

孟荷不滿地剜了一眼徐大龍,想說什麼,一看楚靜冷著臉,沒說。過了一會兒,又耐不住道:“昨天我跟北京協和醫院聯係過了,那兒的專家說,他們對這種病有辦法。”

一同被紀檢部門帶去審查的人,除了路平,其餘都先後回到了江大。那位名叫瑪莎的外籍女教授也在強中行回來的第二天,重新站到了講台上。調查風波絲毫沒影響到這位外籍女教授,她講課依然是那麼投入,那麼繪聲繪色。講到中間,她突然向夏可可提問,把正在走神的夏可可嚇了一跳,問題自然沒回答上,夏可可弄了個大紅臉。

夏可可這些日子總在分神,幹什麼事也集中不起精力。她的計劃落空了。原來她想,她要利用學生會主席的身份,暗中幫老爸澄清事實。還有一個更大膽的想法,就是跟長江大學學生會聯手,暗中支援他們,將江北大學生暗地裏燃燒的這場火點起來,給有關方麵施加壓力,進而為老爸贏得機會。可惜秘密卻被姥爺發現了,剛剛跟張朝陽接觸了一次,行蹤就暴露在了姥爺的監督下。姥爺狠批了她一頓,警告她,如果膽敢亂來,就軟禁她!別人的恐嚇,夏可可可以一笑了之,姥爺這麼說,她就不得不考慮了。姥爺真要是發起怒,是六親不認的,夏可可隻好取消跟張朝陽他們的約會,變得老實起來。盡管她處處留神,最終還是背了一身壞名。

她現在是校方格外注意的人物,校方生怕她丟了主席一職,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這真令人沮喪,夏可可的生命中,還從沒有如此灰暗過。

一想這些,夏可可對曹媛媛就恨得咬牙切齒,對周健行也是一肚子怨氣。她跟張朝陽秘密約會的事,一定是周健行向姥爺揭發的,他在跟蹤她!

那天她在校園無意中撞見了周健行跟曹媛媛,兩人像是在爭吵,夏可可原本可以躲開,朝相反方向去,但她偏是一咬牙,朝兩人走去。周健行沒想到會撞上她,有點緊張,曹媛媛倒是厚著臉皮,故作親熱地跟她打招呼。夏可可上下掃了一眼曹媛媛,她可真會穿啊,渾身上下散發著時尚的氣息。“媛媛,拍張照片吧,發網上一定比芙蓉姐姐走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