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秦笙甚至還能感覺到一股暖風迎麵而來。
換洗的幾件衣物用一個手提旅行包裝著,隨身背著一個斜挎小包裝錢、手機等必需品,外套已經脫下來搭在了小臂上。
一出機場,就能看到黑黃兩色的的士開過,周圍的建築也帶著濃濃的地中海風情。
因為沒有打電話通知卡斯特,這會兒也沒有人過來接機。
秦笙按照勞拉跟她說的,直接招了一輛出租車,開往了提前訂好的酒店。
酒店的位置離比賽時要用到的球場很近。
擔心會提前遇到卡斯特,秦笙也不敢在外麵多耽擱,辦理了入住手續以後就直接宅在了房間裏不再出門了。
好在酒店的布置很舒服,客房服務也很到位,秦笙完全可以足不出戶解決一切需要。
不過,當天夜裏她就接到了卡斯特的視頻通話申請。
秦笙當然不敢按接受。
這酒店距離球場最近,說不定就是卡斯特他們俱樂部每次在這邊比賽時預訂的住處,房間布置會不熟悉嗎?
如果在這個時候跟他視頻通話,被他認出了背景布置,知道她已經過來了怎麼辦?她可是要給卡斯特一個大大的驚喜的!
於是,秦笙點了拒絕之後,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喂,笙笙?”卡斯特的聲音很快從那邊傳了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現在同在一個國家的緣故,秦笙突然有了一種兩人的聲音十分清晰、靠近的錯覺,“你剛才是不小心點到了拒絕嗎?要不我再重新來……”
“不不不,”秦笙連忙說道,“卡斯特,我現在不太方便視頻聊天,可以就這樣打電話嗎?”
因為擔心窗外的動靜傳進去,她連打電話都有幾分小心翼翼的感覺,沒說幾句就以要休息為借口說了晚安。
卡斯特皺著眉頭看了看掛斷的電話,心裏有些鬱悶。
接下來的幾天,居然都是一樣的待遇。
等到比賽前一天,卡斯特才悶著一張臉對陳賢說道:“陳,你和那個顧關係還好嗎?”
“我……我們能有什麼關係?還不就是普通朋友。”陳賢有幾分結巴地說道,“你,你問這個是想幹什麼呢!”
“你真當我看不出來嗎?”卡斯特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跟普通朋友每天聊到那麼那麼晚?還可以算好了時差跟對方視頻聊天?我都看到好幾次了。”
“咳咳!”陳賢尷尬地笑了一下,“那個,顧杉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的,你可別去亂說……唔,對秦笙也不能說。”
“笙笙還沒到F國之前就已經知道了,還提醒我要幫著顧看著你不能亂來呢!”提到秦笙,卡斯特的情緒又失落了幾分。
“你看著我?”陳賢不服氣地說,“為什麼不是我看著你?”
“嗬嗬……”卡斯特一副嘲諷臉的表情,“你說呢?”
誰不知道卡斯特根本不喜歡那些應酬、派對,在沒有比他更老實更愛宅的球員了,哪還用得著陳賢來盯著。倒是陳賢這個經紀人經常需要跟別人聯係人脈關係,許多場合就算卡斯特能夠避開,陳賢也是避無可避的。
誰看著誰,不言而喻。
陳賢被他這欠揍的樣子看得說不出話來,隻能想辦法轉移話題:“你剛剛說什麼來著?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啊……”
卡斯特本就不是真的對陳賢和顧杉的關係感興趣,而是想問其他事情。被陳賢這麼一說,他就問出了口:“你說,異國戀是不是真的不好?會不會很容易出現問題?”
他這麼一說,陳賢立刻就想到了如今還在F國的秦笙。
如果不是跟秦笙有關係,卡斯特根本就沒有開口問的必要。
“秦笙那邊出什麼事了嗎?”陳賢的臉色也變得正經起來,關心地看了看卡斯特的表情,“你們倆還好吧?”
“我……我擔心笙笙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卡斯特十分委屈,一頭金發就像是瞬間耷拉了下來似的,看上去沒精打采,“如果是真的,你說我應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回心轉意呢?”
“怎麼會?”陳賢搖搖頭,“秦笙不是那種人,會不會是你想太多了。”
作為旁觀者,陳賢看上去倒是理智得多。
秦笙是什麼樣的人,他和卡斯特其實都知道。隻是畢竟秦笙是卡斯特喜歡的姑娘,所以他這個時候很難冷靜地麵對任何會出現問題的可能性。
“我這幾天跟她視頻,她總是會拒絕我,”卡斯特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猜想很有可能是真的,忍不住站起來走動了幾步,“打電話也是說幾句就掛了,明明時間還早,她就要休息了。你說,笙笙是覺得我太黏人了,還是她出什麼事了?”
想到後一種可能,卡斯特更是坐立不安,恨不得自己能夠立刻出現在秦笙的身邊。
陳賢也覺得有些不妙。
這很像是情侶之間分手的前兆啊!
如果是帕布羅那小子,陳賢根本不會擔心,反而還會跟他打趣幾句接下來要找個什麼樣的新情人。
但是卡斯特……
秦笙對他來說有多重要,陳賢可是親眼看到過的。如果這兩人分手,卡斯特恐怕剛剛起色的狀態又要變成之前那樣了,甚至還會更糟。
遠的不說,明天就要比賽了,如果卡斯特這時候狀態出了問題,他回歸俱樂部的第一戰就得遭遇滑鐵盧。
“應該是太忙,累到了吧!”不管心裏怎麼想,嘴上肯定是要先安慰的,“秦笙剛去F國沒多久,還要辦理很多手續,怎麼可能不累?你想想,以前連踢幾場比賽,回去之後你是不是也累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了?秦笙還是個女孩子,肯定更受不了。等過段時間就好了,放心吧!而且,等你明天的比賽結束,不就可以去F國看她了嗎?到時候她一定會很驚喜的!”
“對……”卡斯特也覺得陳賢說得有道理,雖然心情還是有些不好,但也比之前平靜了一些,“等明天比賽完了我就可以去看她了。”
等到送卡斯特去了房間,陳賢這才一個人躲起來給秦笙打了電話,想要問清楚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了。
可是,他連續撥打了好幾次,對方一直是無法接通或者是關機。
糟糕了,不會真的是要分手了吧?
難道距離一遠,卡斯特的美貌就沒了影響力,秦笙突然就清醒過來了?
呸!想什麼呢!
陳賢甩了甩頭。
應該是有事在忙,等明天比賽完以後再聯係好了。
他看了看手機,還是回了自己的房間,沒有再多想了。
而秦笙……
第二天要早早地趕去球場,擔心自己起晚了會錯過這次機會,秦笙跟卡斯特一掛斷電話,就直接關機睡覺了。
她可沒有想到,來到西班牙的這幾天,驚喜還沒有送上,倒是先給卡斯特送上了一份驚嚇,順便把陳賢都給帶進了坑裏。
一夜好眠,第二天秦笙專門換上了紅藍色的T恤,見外麵突然下起了蒙蒙細雨,又單獨披上了一件深色外套,這才趕到一樓餐廳部去吃了早餐。
大概是因為今天有巴薩的主場比賽,附近多了許多穿著和秦笙裏麵那件T恤一樣的衣服的球迷,還有不少人臉上用彩色油畫畫著紅藍條紋,一個個臉上都帶著期待而興奮的笑容。
秦笙的情緒也跟著這些人一起高漲了起來。
她很快就解決了早餐,打著透明的雨傘走出了酒店的大門。
時間還早,球場那邊還沒有放行。
秦笙幹脆撐著雨傘在附近隨便逛了逛,還在旁邊的商店裏買了一朵漂亮的鮮花拿在手上。
雨下的不大,就像是細細的發絲飄揚而下,地麵也隻有些微的痕跡,看上去對比賽的影響不會很大。
細雨籠罩中的城市好像多了一層神秘的麵紗,一切都帶著一種隱約的朦朧美。
秦笙頗有興致的邊走邊看,對這裏的一切都充滿了興趣。
這就是卡斯特生長的國家嗎?
這兒的長椅或許卡斯特曾經坐過,那裏的小吃店或許他跟他的那群隊友也曾光顧。
不管是不同於C國的建築風格,還是街上不是走過的發色各異的行人,都讓秦笙覺得新奇不已。
她臉上帶著一絲微笑,甚至還會和偶爾擦肩而過時因為她的衣服而看過來的球迷點頭打個招呼,換來對方更為熱情的笑容。
這一切都是那麼美好而愉悅。
想到待會兒就能看到卡斯特,甚至或許能夠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和那些真正的球迷們一起為他呐喊,秦笙就覺得走起路來都輕快了幾分。
“這可真是太有趣了!”
她看了看時間,這會兒應該可以入場了,於是撐著那把漂亮的透明雨傘,又改變了前進的方向,朝著球場的位置走去。
被她瞞著的卡斯特這會兒卻並不怎麼開心。
雖然想到馬上就能上場比賽了,心裏的確是有幾分激動的。但是一想到還在F國不知情況如何的秦笙,卡斯特的心情就控製不住地低落了幾分,連一貫粗神經的帕布羅都看出來了不對勁兒。
本恩擔心地看了看他,想了想,走過去道:“嗨,卡斯特,你訂好票了嗎?或許我們家可以跟你一起去一趟F國?你知道的,我妻子她一直想去那邊玩玩呢。而且,我可以帶著珍珠一起去。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小女友不是很想看看它嗎?”
珍珠就是本恩家為了他的兒子養的一隻金毛犬,之前卡斯特有跟秦笙提起過,等秦笙到了這兒就帶她去本恩家看。
“什麼嘛!”帕布羅不甘寂寞地插嘴道,“隊長,你們要去的話可不能漏掉我。聽說F國有很多火辣的美人兒的,正好我可以去找找我的下一任情人。”
被他們這一打岔,卡斯特倒是放鬆了一些:“當然可以,我想笙笙一定會很喜歡珍珠的。”
“一定會喜歡珍珠”的秦笙這會兒剛隨著人群走進了球場。
球場上的看台此時已經坐了一半的球迷,分屬於兩個俱樂部的球迷穿著不同顏色的衣服,涇渭分明地坐在兩邊,像是被隔開的兩片不同色彩的汪洋。
人群中打著傘不好前行,秦笙幹脆收了雨傘,頂著這毛毛細雨前行。
雨下得不大,這麼飄飄揚揚的落在頭上,讓人完全沒有感覺到它的存在,反而有一種散步雨中的浪漫感。
前麵的專屬位置本來就不是普通球迷能夠預訂到的。
所以,在擠過了最初的人群之後,秦笙就鬆了一口氣,朝著自己的座位走去。
隨意拿出紙巾將座椅上的水跡擦去,她這才坐了下來,看了看眼前的這片綠茵場。
作為一個體育渣,對於秦笙來說,和運動場最接近的時候,除了體育課和大學期間每年一次的體質測試,就是運動會時站在站台上給運動健兒們加油了。
之前能夠下定決心陪卡斯特練球,對於秦笙來說都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像這種坐在這兒看球的事兒,秦笙還真的沒有想過自己也會參與。畢竟,她對這些還真是不太感興趣的。
但此刻坐在這裏,聽著周圍的人用不同的語言熱烈地討論著她或許能聽懂,又或許聽得一頭霧水的話,聽著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從他們嘴裏出現,秦笙也突然有了一種按捺不住的激動。
這球場不愧是歐洲數一數二的。對於專業人士來說,這裏的設備和規模很適合比賽,對於秦笙這樣半個外行來說,看上去也是足夠的漂亮。
沒等她多想,就發現旁邊突然有人坐了下來,對方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看了看她,然後友好地笑了起來:“嗨,你好,我是本恩的妻子安娜。”
大概是看秦笙是外國人,這位身材火辣的女士沒有說西語,而是選擇了使用更為廣泛的Y語,說出來甚至還帶著濃濃的西班牙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