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前往M國還有半個月,秦笙的行程大多是往來於學校和羅伯特家,沒有什麼采訪,也沒有什麼逛街狂歡,看上去和從前一樣,並不因為一次比賽就心浮氣躁。
本來以為這十五天就會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去,沒有想到她卻接到了來自弗蘭克的電話。
弗蘭克的酒莊要舉辦一次大型的品酒會,將請到一眾大咖名流,為他們的酒莊打響名氣。
“我們最近釀出了一款新酒,到時候會正式推出,請大家過來品嚐品嚐,”弗蘭克的聲音從手機的聽筒裏麵傳出來,“這種場合下,我想還是得有些音樂。秦,你現在還沒有去M國參加比賽,能有時間過來一趟嗎?放心,我會讓人接送你的,彈完琴之後就送你回去,絕對不耽擱你的時間,怎麼樣?”
弗蘭克說話還是非常客氣的,而且去酒莊彈琴的事情秦笙之前就答應過了。前段時間因為要準備初賽,弗蘭克都體貼地從未打電話過來。現在秦笙也算有空,當然不會拒絕。
“好,我會按時過來的,”秦笙答應了下來,“別忘了要準備我品嚐的那一份啊。”
“當然!”弗蘭克高興地說道,“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那一份的,你現在真是被朱莉安那丫頭給帶壞了。”
商量好了正事兒,兩人隨意閑聊了幾句,這才掛斷了電話。
事實上,如果沒有弗蘭克的邀約,秦笙本來是打算確定好了學校課程以後,就在附近的音樂咖啡廳之類的找一個彈琴類的兼職。一方麵,可以掙點兒零花錢;另一方麵,還能把自己學到的東西用在實踐上。
沒有想到,還沒開學就跟著朱莉安去了弗蘭克的酒莊,然後定下了這麼一個合作。
相比起其他的小店,弗蘭克的私人酒莊不管是安全性,隱蔽性,還是品味,都高出了許多。有了這兒,秦笙自然也就不用再去其他咖啡店裏尋找兼職了。
羅伯特對於這些並沒有過多幹預,他是老師又不是保姆,不用事事都插手。在確定弗蘭克的酒莊沒有什麼危險的事情,甚至對秦笙還有好處之後,他就沒有再過問了。
等到約好的那一天,秦笙才一出門,就發現門口停了一輛十分眼熟的紅色汽車。
還沒等她多想,後座的車窗就被打開了,露出了阿洛德的那張臉。
“今天受邀到弗蘭克那兒品酒,他讓我順道接你一起。”
秦笙愣了一下。
除了公事合作上,她其實並不打算跟阿洛德有太多的交集。但現在人家已經等在了門口,還是受到了弗蘭克的拜托之後過來接她的,秦笙如果轉身就走,未免也太過失禮。
所以,她還是坐上了車子。
“你的比賽我看過了,很精彩。”阿洛德見秦笙除了最開始打招呼,後來都沒說話,主動打破了車內的平靜,“如果後麵還能繼續保持,我想接下來我們的合作就該談談代言的事情了。”
“承你吉言,”秦笙笑了笑,“不過其他人也挺厲害,我隻能盡力而為,結果如何就不敢保證了。”
“你實在是太謙虛了,”阿洛德說道,他的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矜貴的微笑,看上去和平時在報紙上的樣子大不相同,“隻要盡力就行。”
兩人到達弗蘭克的酒莊時,人已經到了許多了。
大家此時都圍在一起,仿佛在熱鬧地交談著什麼。每人的手中都端著一個透明的高腳杯,裏麵裝著顏色漂亮的紅酒,大家不時的會在交談中輕輕碰杯淺飲一口,氣氛看上去相當和諧熱鬧。
見秦笙和阿洛德走進來,弗蘭克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主動走到了他們麵前,給了他們每人一個擁抱:“嘿,阿洛德,秦,你們可算是來了。走走走,先進去吧!”
他倒是沒有讓秦笙直接坐到鋼琴前麵去,而是拿了一杯酒遞給她:“先休息一會兒吧,來,品一品我這新酒怎麼樣?”
秦笙當然不會拒絕,伸手端過了那酒杯淺淺的嚐了一小口。不得不說,弗蘭克的酒莊在釀酒這方麵的技藝的確算得上是登峰造極。秦笙還真沒有喝過比他們這兒更好的紅酒。如今,就先晾製的紅酒。雖說比不上之前弗蘭克送給她的那瓶,可口味也是新鮮醇美,一下子就俘獲了她的味覺。
“棒極了!”秦笙對著弗蘭克比了一個大拇指,“如果是朱莉安在這裏,弗蘭克,今天你的酒窖又要少一瓶珍藏了。”
“哈哈哈哈,你這丫頭可真會說話,”弗蘭克大笑了幾聲,看上去得意非常,“還好朱莉安那小酒鬼不在,否則我還真得大出血了。”
阿洛德並沒有加入到他們的談話之中,他隻是端著酒杯安靜地站在一邊,時不時的淺飲一口,然後看著他們微笑。
等到人來的差不多了,弗蘭克這才對著秦笙做出了一個“拜托你了”的表情。
秦笙知道,該是她上場的時候了。
她直接坐到了鋼琴前,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將手放在了鋼琴上麵。
已經有人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知道這姑娘馬上就要開始彈琴了,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不少。其他人發現說話的聲音突然降低,也朝著這邊看來,沒過一會兒這個前廳裏就是一片安靜了。
正在這時候,動聽的鋼琴聲才突然響起。
就像是靈動的泉水劃過了林間的小道,輕輕地撞擊在在岩石上,迸濺出了晶瑩的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了光彩;
像是無聲的空間裏突然出現了第一次聲響,像是空白畫卷突然被抹上了第一筆色彩,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鮮活起來。
就好像上一次一樣,大家忘記了交談,各自端著酒杯站在那兒,側耳聆聽著這琴身。
一顆顆亮閃閃的星星在夜空中忽現忽隱,溫柔的月影在水麵上漂流不停。
有聲音突然響起在耳邊,像是有人在召喚著、呼喊著,輕輕地安撫著心靈,恍若春風劃過,不留一絲痕跡。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美妙了。
直到秦笙的表演結束,大家還久久的不能回過神來。
“啪啪啪啪!”
熱情的掌聲響了起來,大家的臉上都帶著一絲滿意的笑容,看向秦笙的目光專注而認真,都帶著幾分欣賞的感覺。
如果不是他們自認有些身份,這會兒都要忍不住叫起來“再來一首”了。
當然,不用他們主動要求。秦笙的手指就再次在鋼琴上彈動起來,悅耳的鋼琴聲就這麼從她指尖緩緩流出。
“一個很討人喜歡的小姑娘,對嗎?”弗蘭克突然站在阿洛德的旁邊說道。
阿洛德沒有說話,臉上還掛著些極淺的笑意,隻這麼看著那個彈著鋼琴的身影,那雙孔雀藍的眼睛中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隻可惜已經有男朋友了,上次我本來打算撮合你們倆呢!”弗蘭克有意地提起,“不過,看她和那個小夥子感情很好的樣子,也就隻能算了。”
阿洛德可不傻,還能不明白弗蘭克的意思嗎?
他搖晃了一下手裏的酒杯,搖了搖頭說道:“弗蘭克,你不用這樣試探我的,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
阿洛德收回了看向鋼琴那邊的眼神,對著弗蘭克說道:“我的確是對這女孩有幾分好感。若是沒有那個卡斯特在,我不介意做點兒什麼。但是,他們C國人有句話叫‘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用在其他方麵也是這樣的。我還不至於卑劣到去破壞別人的感情。”
弗蘭克本來不打算戳破這件事的,畢竟他和阿洛德家的長輩也算是老交情了。
隻是,今天阿洛德聽說他要派人去接秦笙的時候,主動攬下了這差事。再想到阿洛德之前對秦笙露出的幾分不同,弗蘭克還能怎麼想?
若是兩人都還單著,他自然樂得幫一幫。
畢竟這兩人男俊女俏,站在一起也是養眼得很,看上去十分般配。
但關鍵是,秦笙已經有男朋友了,上次過來得時候,感情還很好,據酒莊裏的雇員們說,那兩位連吃個葡萄都能玩兒出新花樣,你喂我我喂你,別提有多黏糊了。
這種情況下若是再任由阿洛德撞上去,這老朋友的後輩恐怕就要丟麵兒了。而且,對秦笙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阿洛德可是那些娛樂報紙的關注點,時不時地就會因為各種新聞上一次頭條。若是秦笙因為這個跟他搭上關係,可別讓她那位男友誤會了。
再怎麼說,秦笙也是他請過來彈琴的,阿洛德更是他老朋友的後輩,弗蘭克當然不願意讓他們任何一方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所以,在察覺到阿洛德看向秦笙的眼神之後,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本來為了阿洛德的顏麵,弗蘭克說得十分隱晦,借著談論秦笙戀情的事情,用來打消阿洛德的念頭,沒有想到這事兒居然被阿洛德本人直接戳破了。
這時候他才露出了幾分桀驁不馴的神色來,看上去沒有半點兒委婉的意思。
不過,他說的內容還是讓弗蘭克鬆了一口氣。
阿洛德雖說有時候脾氣有些大,但就是他這樣的性格,所以基本上阿洛德是不屑於說什麼假話的。
弗蘭克見此,也就不再提起此事,隨意扯開了一個話題,就將事情一筆帶過。
在輕鬆的琴聲中,大家神色愉悅地隨意交談著,再品嚐幾口美酒,別提有多快活。
回去的時候,也就一事不勞二主,還是讓阿洛德的司機開車送了秦笙回去。
有了阿洛德的說法,弗蘭克也就沒有再擔心了,很快就送他們離開。
阿洛德說的話也的確是真心話。
他並沒有打算去破壞秦笙和卡斯特的感情,也不準備做些什麼不好的事情。
但是,秦笙對於他來說,就像是一朵十分喜歡卻被圍在了柵欄之中不能采摘的鮮花。
雖然不能伸手觸碰,但能夠偶爾多看幾眼,欣賞一下她的美好也是不錯的經曆。
至於其他人會不會誤會,或者說覺得他居心叵測,阿洛德並不在意。他本就是個我行我素的性子,哪裏會因為別人的目光就收斂自己的行為?再說了,他也不覺得自己如今的行為有哪兒過分。完全退守在普通朋友的界限之中,沒有半分逾矩的跡象。
秦笙也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
之後她很快就要去M國,跟阿洛德的交集也就隻在公事合作上而已,並沒有私交的必要。
而且,她行的端坐的正,心裏對阿洛德沒有半分其他的念頭,又何必心虛呢?
隻是,他們都沒有想到,今天的品酒會聚集了太多名氣不小的大咖。
他們沒有注意到阿洛德對秦笙的關注,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多嘴跟其他人說些什麼。
但是,在外麵盯著這些人,打算拍個大新聞的狗仔們卻不一樣了。
本來隻是一次簡單的品酒會,沒有想到卻拍到了阿洛德,還有另一個看上去和他關係極好的年輕女人!
以前那些捕風捉影的報道,普通的吃瓜群眾不清楚,他們這些狗仔還能不清楚嗎?就隻是特意抓了角度拍下來的照片而已,很多看似曖昧的舉動,實際上都能通過拍照時的借位達成。
事實上,阿洛德跟那些女人根本就沒什麼關係。
之前傳出的阿洛德打人事件,也是因為某個狗仔做得太過分,甚至編造出了不實的醜聞,差點兒影響了阿洛德的正常生活和他們家公司的名聲。
從那以後,但凡是關於阿洛德的消息,大家都會斟酌一二。當然,各種緋聞依舊不斷,卻再沒有過分的醜聞了。
畢竟前者還能說是男人的魅力太大,風流一些也無傷大雅;但後者卻是人品有問題,很容易引起不好的影響。
可這一次卻是不一樣了。
他們又不是眼瞎,哪能看不出來阿洛德對這女孩兒和以前那些人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