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顧家別墅裏,一應書櫥、家具、燈飾等等都不缺。
然則,如此滿滿當當的空間,卻是自三年前的某個時刻開始,便開始變得寂寥了起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立於書房之中的窗前,凝視著窗外不知名的某一處。
樹影婆娑,便是在他的臉上投下了一道陰影,讓人看不清那深邃的眼眸之中,到底蘊含著什麼。
這英俊沉穩的男子,亦是不知曉想起了什麼,眉間忽然微微皺起。
若是這一幕,讓天下間的女人看見,真是恨不得伸出手去,將那眉間的皺痕輕輕抹去。
然則,此時,這高大男子,唯有皺著眉,兀自獨立,在書房的地板上,投下了一道孤獨的暗影。
此時,樓下忽然傳來了一陣響動。
高大男子回過神來,視線往下掃去,不知是看到了什麼,目光忽然一厲,那深邃的眼眸之中,便是閃過一抹寒光。
男子微微眯起眼,麵『色』微沉地注視著樓下。
不過片刻,書房外,便是響起了腳步聲。
“先生,有客人來了。”
書房門外,張媽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房門,說道。
顧行止微微一頓,沉聲道:
“張媽,你讓其他人都回去,不留人在這裏。”
聽見顧行止的吩咐,張媽顯然是愣了一下,便是說道:
“是,先生。”
隨後,腳步聲便是離開了這裏。
顧行止於窗邊靜靜站立片刻,便是轉身,往樓下行去,他的腳步聲,緩慢而凝重。
樓下的人,顯然是聽見了顧行止的腳步聲,待到顧行止來到樓梯口的時候,那人便是轉過身來,笑著說道:
“顧大校,我還以為你不敢下來見我呢。”
顧行止麵無表情,淡淡開口道:
“我沒有什麼不敢的。”
聽見顧行止這麼說,那人便又是笑了一聲,說道:
“是麼?顧大校真的沒有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顧行止板著臉,卻是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他腳步穩重,不疾不徐地踏下了最後一級階梯。
那副從容的模樣,使得等候於大廳之中的人麵『色』不悅了起來。
這讓人有種被壓製的感覺。
顧行止亦是在看著廳中那人,眼中閃過一抹光芒。
這來到顧家的不速之客,為首的,是個中年人,相貌十分普通,麵上帶著笑容,看著十分和善。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人。
兩人看到顧行止的時候,眼神俱是閃爍。
顧行止神情依舊不變,來到兩人麵前,視線僅僅是淡淡地掃過兩人,便是使得兩人不免後退了一步。
待到反應過來之後,那中年人卻是率先反應過來,看著顧行止,麵上依舊是帶著笑容,眼中卻是閃過一抹不悅,笑了一聲,道:
“嗬嗬,顧大校當然不會感到不安了,畢竟,你的那些事情,可是被我們瞞得好好的。”
說著,中年人別有深意地看向顧行止,笑著說道:
“是不是啊,顧大校。”
顧行止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便是徑直行向顧家那舒適的皮質沙發,自顧自坐下,開口道:
“董參謀,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這副做派,顯然是沒有將廳中兩人放在眼裏,便是連打招呼的意思都沒有。
見到顧行止竟然如此輕視他們,那中年人,亦是董參謀,麵『色』頓時一變,看向那神情冷淡的男子,亦是冷哼了一聲,道:
“顧大校,你的記『性』不至於這麼不好吧,你的嶽父,叫做杜青山的,好像沒有死,有沒有這回事?”
顧行止原本穩穩地端坐在沙發上,此時聽見董參謀這句話,頓時麵『色』一寒,眼神一厲,抬眼直直地望了過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冷冷地看著董參謀,顧行止沉聲道。
聽見顧行止這麼說,那董參謀似乎毫不意外,同旁邊那人使了個眼『色』,腳步一動,亦是往沙發處行來。
立於沙發之前,見顧行止一直在看著他,他便是笑了一聲,膝蓋一彎,亦是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隨後,便是好整以暇地看著顧行止。
另外一人,亦是毫不客氣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與董參謀一道,盯著顧行止。
顧行止神情冷峻,看著那董參謀,眼中帶著不悅。
董參謀一抬頭,看見顧行止那冰冷的目光,便是笑了起來,說道:
“顧大校,你別這麼看著我,自己做過的事情,總是不會忘記的。”
頓了頓,董參謀看向顧行止,眼中便是精光一閃,說道:
“三年前,你的老丈人,杜青山,涉嫌走私毒品,原是要被逮捕的……”
說著,他便是拉長了語調,眼睛卻是盯住了顧行止不放,眼見著顧行止的神情似乎是變了變,他便是笑得更開心了,或者說,是不懷好意。
“你想說什麼?”
顧行止語調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