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說說,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婁鐵麵心中驚駭,似乎是仍舊不敢向相信眼前這一幕。
他望向一旁呆立著的巡邏兵,微微皺了皺眉頭,出聲問道。
那巡邏兵瞪著眼睛,正要示意自己不能動的時候,忽然間,他的身體往前倒了一下,能夠動彈了。
巡邏兵一下子愣住了。
可想而知,是杜若玖出手,解了他中的毒。
結果,巡邏兵還沒有反應的時候,仍舊跪在地上的刁阿三,卻是忽然大喊了出來:
“不可能!”
眾人往他望去,隻見他眼睛瞪得更大,死死地盯著那巡邏兵,滿臉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這是我最引以為傲的作品……不可能解開的,就連我自己也……”
刁阿三阿傻了一般地死盯著巡邏兵,那神情,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仿佛今天潛入帳篷下毒的人是巡邏兵一樣。
無人能夠知道此時刁阿三心中的感受。
這味石化散,是他花費數年,研究出來的,毒『性』驚人。
中了這石化散的人,渾身僵直,口不能言,這之後,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從腳部開始一寸寸地爛掉。
隨後,一步步地爛到脖子。
明明有著最快的死法,然則,刁阿三卻偏偏選擇了這一種。
這當然是他的惡趣味,原本是想著震懾一下杜若玖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
沒想到,眼下,他最得意的毒,竟然被解了?!
杏林之中,這便是比拚,若是一位杏林中人,將另一人最拿手的毒給解了,那便是意味著,此人的杏林之術更高。
他輸了!
刁阿三自詡自己杏林之術高超,毒術絕佳,天下無敵手。
哪知道,今天卻是栽在區區一個女子手上。
刁阿三不甘之中,思索了一下,又是驚駭無比。
那女子會使毒,這並沒有什麼,天下間的毒物多著。
然則,她卻是將刁阿三下的無解之毒,都隨手解了。
是的,刁阿三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解的毒。
所謂醫毒不分家,杏林之術,便是包含了醫術同毒術兩樣。
會使毒不算什麼,能夠解毒,才見真章!
眼前的一切,都說明,那女子的杏林之術,要遠遠高於他之上!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刁阿三肩膀往下無力一塌,是徹底頹然了。
刁阿三的垂頭喪氣,此時是無人關注了。
那巡邏小兵亦是滿臉驚訝,他動了動自己的手,目瞪口呆地抬眼,望著婁鐵麵同顧行止,喃喃地說道:
“杜軍醫是神仙變得吧?!”
原本是想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結果便是聽見這麼一句,婁鐵麵的眼角,不免抽動了幾下。
事實上,這不能怪巡邏小兵說出這句話,這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感受。
任由誰感受過石化散那動彈不得的感受,突然被解放了,都會這麼想的。
再加上,他可是親眼目睹杜若玖同刁阿三對決。
一開始,那刁阿三看上去,可是要比杜若玖厲害多了。
畢竟,杜軍醫畢竟年紀輕,而刁阿三,既然能夠混進來,想想都不是什麼簡單的。
而結果卻是,杜若玖簡直是輕而易舉地,便是將那人給打敗了。
並且,巡邏兵隱隱感到,若不是杜若玖,他可能此時都不能好好地站在這裏了。
巡邏兵打定主意,千萬不得得罪杜軍醫。
此時,他方才明白,雷烈輸給杜軍醫,是一點兒也不奇怪。
聽見巡邏兵發自內心的疑問,顧行止的內心,卻是極其複雜的。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刁阿三,眼眸便是閃了閃。
與刁阿三相比,杜若玖真是沒有對顧行止出狠手。
若是杜若玖來真格的,如顧行止這般,雖說武力值極高,卻也拿她沒有辦法。
不過,他是他,不代表著別人可以對杜若玖動手。
顧行止神情沉了下來,腳步一動,一步步地走向那跪在地上的刁阿三。
隨著他的動作,偌大的雜物帳篷之中,空氣忽然間變得壓抑。
原本在說話的婁鐵麵和巡邏兵,此時皆是不免住了口,側首望向顧行止。
顧行止來到那刁阿三的麵前,掃了一眼他那還戳著一根銀針的左眼。
不知為何,方才還叫囂著的刁阿三,於顧行止過來的一瞬間,便是閉上了嘴巴。
被顧行止視線一掃而過,他忽然渾身一抖,下意識地開口道:
“我……我什麼都說,放我一條生路!”
此時的刁阿三,哪還有之前的囂張。
他渾身顫抖,後背發寒,低著頭,完全不敢同顧行止對視。
他此時的心中,唯有一個感受,那就是太可怕了!
同杜若玖不同,杜若玖是漠然,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裏,無謂生死。
可顧行止不同,顧行止是赤焱的總指揮,是顧大校,身上的殺伐之氣,可不是輕易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