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之前杜宅是多麼地喧嘩,此時,便是有多麼安靜。
以計之俊為首的眾人,皆是垂頭喪氣地離開。
此時,已然無人去關注站在角落裏的水董事了。
水董事看著計之俊離開之後,杜嫣然回頭看了看麵目全非的杜宅,旋即便是忿忿地一跺腳,亦是追著計之俊離開。
杜嫣然顯然是不可能再留在這裏,畢竟她還要巴著計少。
水董事嘴巴微漲,難以形容此時內心的震撼。
杜若玖,簡直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認知。
水董事在杜氏『藥』業的時間不短,然則,之前的年月,對於杜若玖幾乎沒有什麼印象。
不過是感到有個模模糊糊的身影,似乎杜青山的女兒。
之前,有什麼宴會,皆是杜清河帶著杜嫣然出現。
杜嫣然美豔無比,自然是令人印象深刻。
相較之下,杜若玖,於杜家,簡直是個被忽視的人。
此後,杜清河掌握了杜氏『藥』業之後,便是再也沒有聽見過杜若玖的聲音了。
哪知,這位杜家的二小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出現之後,便是以雷霆手腕,牢牢掌控住杜氏。
不僅如此,水董事跟在杜若玖的身後,那阿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地冒了出來。
眼下,連計之俊見到,皆是一聲都不敢吭的人,都為杜若玖撐腰。
水董事雖說不知道方才那個出現的人是誰,他卻是知曉,計之俊都要給他麵子。
要知道,計家在都城的地位,那是杜家遠遠比不上的,再加之計家又出了個大校,一時之間更是令人高看一眼。
此時,能被計家放在眼中的,根本沒有幾個。
而那青年讓計之俊離開,計之俊便唯有離開。
重點是,那青年,是替杜若玖出頭。
從這件事情,水董事唯有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杜若玖的深不可測。
思及此,水董事忽然渾身一個激靈,打定了注意,往後,是得罪誰都不能得罪杜若玖。
若是杜若玖知曉青年的出現,會給人留下這樣的印象,她一定會感到十分可笑。
此時,她卻是冷然地看著麵前這位威嚴的老人。
蔥白指間輕扣著薄瓷杯壁,眼前青煙嫋嫋。
氤氳霧氣之後,是一張威嚴的臉,鬢角微微染上了霜白。
雖說年紀不輕,然則,半身戎馬之氣猶在,於這靜謐的茶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便是路少將。
看來,他是老來得子,畢竟方才那個青年,路傑,以及路雪,年齡皆不算大。
麵對如此大人物,杜若玖的申請卻是不動分毫。
此時,她已然是可以確定,這位路少將來者不善。
畢竟,若是善意,怎會於見到她開始,便一直於無形中施加壓力。
身為一個少將,他幾乎不用開口,僅僅一個眼神,便是能夠使得他人喘不過氣來。
無人敢直麵堂堂一位少將的威嚴。
杜若玖唇角微微勾起,猜到這位路少將的來意。
必然是為了他的女兒,路雪。
見到杜若玖依舊淡然的神情,路少將那銳利的眼眸之中,卻是閃過一抹訝然。
“很少有年輕人如你一般沉得住氣,不錯。”
頓了頓,路少將便是開口道。
杜若玖自然不會為了路少將誇讚一句,而感到受寵若驚。
她抬眸,淡淡地看了路少將一眼,唇角微勾,道:
“您有話不妨直說。”
聽到杜若玖的話,路少將眼眸頓時一閃,哈哈笑了起來,道:
“好,夠爽快。”
他看著杜若玖,眼中的欣賞,便是更甚,歎息道:
“杜小姐果然優秀,可歎我那一雙兒女,卻是差得遠了。”
杜若玖淡淡地看了路少將一眼,心中微微一動。
看來她所料不差。
果然,下一秒,路少將將擺在麵前那品質上佳的薄瓷茶杯推到一邊,雙手於桌上輕輕搭住,視線稍稍向下,呈現出一種威嚴的姿態。
整個茶室之中的空氣,不知為何變得緊張了起來,若是有其他人在場,定然會感到無法呼吸。
然則,因著要同杜若玖講話,路少將早已經將人打發,此時這個僻靜的包廂之中,唯有杜若玖一人直麵路少將的威嚴。
然則,這好像對她並不怎麼管用。
路少將隻見杜若玖依舊是神情淡然,他不免眉頭微動。
路少將這麼多年來,見到過太多的人,在他麵前,甚至都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而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清麗女子,卻顯然沒有受到太多影響,仿佛他路少將不過是個普通人。
路少將抿了抿唇,盯著杜若玖,開口道:
“那我也就直說了,請你離開顧大校。”
聞言,杜若玖手微微頓了頓。
旋即,她便是抬眼看向路少將,似笑非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