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兩人走過不幹淨的車站，走過混著泥土氣息的菜市場，到了小鎮的街角，寧傾城停下了腳步，怔怔的看著不遠的方向。
楊軒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不遠處的一個包子鋪，有一個婦人正笑意盈盈的給客人照著零錢，笑容真摯，和善無比。
那女人頭頂裹著黑色步巾，歲月在她臉上刻下一些痕跡，但是，楊軒已然看出，這個人份在年輕的時候，絕對是個大美人。
她於寧傾城又6分相似，這就足夠楊軒猜出她的身份。
一個是包子鋪的小販，一個是曾經海都的第一美女……
楊軒差點破口大罵，命運是個婊子。
“不過去打個招呼？”
“過去，就怕舍不得走了。”寧傾城笑了笑，眼中卻泛起淚花。
楊軒怔怔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下去，他不喜歡幫人做決定。
寧傾城抹了抹眼角，毫不猶豫的轉身：“走吧。”
而那個包子鋪的女人，隻是好奇的看著街角，剛才一晃眼，似乎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影。
“要聽故事嗎？”寧傾城輕聲問道。
“沒有酒，怎麼聽？”
“那就去酒店，我請客，你來付。”寧傾城苦笑一聲，娓娓道來。
“我是十六歲離開這裏的，被王家的人接走。那些人留了一筆錢後，告訴我母親，從今以後，就當我死了。”
“其實他們說的沒錯，和死了並未有什麼區別，你知道嗎？我被王家叫去學習茶道，學習鋼琴，他們說，女人要優雅，要知性，才招那些富家子弟喜歡。”
“我不知道那段日子是怎麼過來的，仿佛無盡的黑暗，終於，憑這一張臉，我成了王家在海都的代理人，目的，就是要協助王家，奪取白家的資產。”
寧傾城說到這裏，看了楊軒一眼。
“我的過去，不允許我有絲毫的差池，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之後，王家找人把白家滅門，我從始至終，不敢去白家現場看一眼……這是真話。”
後麵的事情，楊軒差不多都知道。
寧傾城停下腳步，看著他，“你知道王不懂為什麼把我接回去嗎？”
楊軒皺眉，按理說，海都的事情敗露，寧傾城也隻是一個沒什麼價值的棄子，接回去，反而讓臥龍更加關注。
見他不答，寧傾城冷笑一聲，繼續說道：“袁弘毅的兒子練功走火入魔，半身不遂，腦子也出了問題。但是王家想要對付臥龍，急需一個幫手。他要我嫁給一個半身不遂的傻子……嗬……”
寧傾城牙冠緊緊咬著，聲音中滿是屈辱不甘。
“所以你就殺了王林立？”楊軒不解道：“要是當時我被王家袁家打敗，你怎麼辦？”
寧傾城展顏一笑，“你隻身前來，肯定做了完全的準備。”
“你這麼肯定？”楊軒緊緊注視她的眼睛，判斷她這話的真假。微微靠近，鼻子中，也傳來寧傾城身上淡淡的香味。
“王家的人，畢竟隻有王林立王尋道，和你有過短暫的接觸，在海都的時候，我關注你很久，我知道，你不是一個熱血激進的人。”
“所以，當你在王家宅子前看到我的那一刻，心裏就決定好了嗎？”
“嗬嗬……”寧傾城笑了笑，“也許……王林立不做那件蠢事，我也不會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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