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商人自然也不傻,懂得眼前的男人是一頭肥羊,道:“現在這批貨我弄到手也不容易,十裏洋場那兒可是開了高價的,當然,若是白老爺誠心要,我自然是想給您的...隻是...”
“隻是”這兩個字很微妙,白霍安麵無表情,手指輕輕叩了叩桌子:“十裏洋場給了您多少價?”
外國商人豎了幾根手指,白霍安挑了下眉:“那請您還是去十裏洋場罷,若是再被查到...讓十裏洋場的人去保你罷。”
他們做的買賣自然是見不得人的,外國商人麵露驚恐之色,這批貨本來在港口就被查了,因為有了白霍安的保釋才運到了這...
他沒撒謊,十裏洋場確實是開了價的,但卻以這批貨本身有問題來殺價。
相比之下,白霍安出的價錢足夠良心。
眼見白霍安欲離開,他伸手阻攔:“老爺...剛才我不過是開了個小小的玩笑罷了,咱們都合作了那麼多次了,有話好商量...”
白霍安頓足回首:“全部都要。”
商人趕忙答應:“自是全部都給您。”
白紙黑字,白霍安摁上了自己的印章,又留了個副本在手上。
那批貨直接就運到了白家的倉庫裏。
溫祁坐在自己的房裏看著書,手上捏著白府廚子做的糕點,心中暗忖桂香緣何沒了動靜。
平素因為有了桂香他的生活才多姿多彩了些,現下桂香不來,倒還真真有些無聊了。
既然麻煩不找上門,他就去找麻煩去。
溫祁擦了擦手,往桂香的南苑走去。
溫祁邊走心中邊歎氣,果然白霍安對桂香是偏愛的,桂香住的環境清幽無比,院落裏還有一汪池塘,水中的錦鯉各個個頭不小,如此也就罷了,更可氣的是她的院子裏居然還有幾畝可供種植的田地。
全都被種了勞什子的名花奇卉,香氣熏人。
當真是可惜了。
這幾個肥田用來種什麼不好,偏偏要用來種花?
他們民國人當真不知柴米油鹽貴,種點蔬菜不行麼?
溫祁正在屋外對著花朵搖頭,屋內的丫鬟就已經通報:“夫人,花姬霏來咱們院子了,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桂香身邊的丫鬟是一早便侍奉她的,桂香與她說話也無需顧忌什麼,道:“做什麼?自是過來炫耀嘍,老爺昨天為了他殺了一個下人,他就是怕我不知道。”
丫鬟:“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桂香:“既然客人到了,我豈有不迎的道理?”
風月場上比這厲害的多了去了,爭奪花魁的位子都要頭破血流,在台上風流一時,台下可能就要扯頭發掐指甲打架,她不也在萬花樓內活下來了麼?
在丫鬟耳邊耳語幾句,丫鬟眼睛雪亮,趕忙出去道:“是花少爺來了麼?我家主子昨兒病了,請您稍作等候。”
溫祁點了點頭,繼續蹲在地上看著花。
接著桂香便從屋內走出來,咳嗽了兩三聲,示意溫祁現在她出來了。
溫祁抬眸看了一眼桂香,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跟前:“你昨天摔地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