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下巴掉了下來,敢情這個人是在吃醋在不安啊!
哭笑不得的看著他,我想了想:“莫朗,你是不放心我,還是對自己沒信心?”
莫朗的神色變得很古怪,期期艾艾看了我半天,忽然猛地咬牙:“我不想跟你說那麼多,總之,你從今後就住在這裏,不準上班!”
“喂——”我喚住他有些倉惶的背影,試探著問道:“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他往樓上走的步子一個踉蹌,險些從樓上滾落下來,俊朗的麵上盡是郝色:“你,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那不然,你告訴我你這麼強烈的反對我出去工作,反對我跟多金帥氣的上司共事,不是吃醋是什麼?”我歎口氣,看著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他的表情一變再變,麵色好像調色盤般,由紅轉青,由青轉白,最後恢複正常,甚至的,還揚起了嘴角:“我就是吃醋,怎麼樣?”
他忽然這樣坦然的、十分小孩子氣的承認自己是在吃醋,倒嚇了我一大跳:“你……你說什麼?”
“你不是都已經聽的很清楚了?”他唇邊的笑容加深,眼神也柔軟得仿若軟綿綿的:“不會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吧?”
“莫朗,你……”我驚訝極了,完全沒料到他會如此大方的承認,我在說那句話的時候,完全帶著試探帶著玩笑的口吻,甚至有些揶揄的問道。
“我說——”他折身回來,在我麵前站定,看著我依然瞪得溜圓的眼睛,輕柔而堅定的說道:“是的,我在吃醋!”
我深深深深的吸口氣,心底深處某個柔軟的地方,有什麼東西因為他這句話而忽然崩塌。我想,那是害怕?疑惑或是惶恐?
又有什麼東西堅定的補了上去,讓人心安不已,我想,那莫非就是我缺失了許久的安全感?
我張開雙手,擁抱了他,那句“我是在吃醋”,比“我愛你”要悅耳好多好多倍!
嚴格說來,這是我第一次這樣毫無芥蒂的擁抱他,其實,這也是我第一次,自願的抱他,我能感覺到,他輕微顫抖的高大身軀,那是發自內心深處的喜悅和感動。
不用說什麼,我想,他能明白,這個擁抱所代表的含義。
日子依然不緊不慢的過著,我閑在家裏,看書,打掃,做飯,倒也過得自在輕鬆。本以為往後的日子會朝著這般的平靜繼續往前滑行,卻沒想到……
那天,杜天祈來找他,兩人關在房間裏大半天都沒出來,我端了水果,打算送進去,卻在門口透過門縫,聽見隱隱約約的對話聲。
杜天祈仿若不經意的問道:“即便是要犧牲色相,你也在所不惜?”
“老大的事情,就算犧牲色相,我也一定辦得妥妥當當的!”我聽見他豪氣的聲音從裏邊傳了出來。
我端著果盤的手忽然顫抖起來,緊緊咬了下唇,折身往廚房走去。心裏沒來由的焦躁和不安,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正在或將要發生了呢?
他很忙,忙得沒有注意到我的反常。我靜靜的,也並不打擾他,隻是每晚每晚,都必須要枕著他的胸膛,才能睡得安穩。
我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雖然早有預料,卻在親眼見到的那一刻,還是慌了手腳……
眼前這個叫索菲亞的外籍女孩,高挑漂亮,性感嫵媚,卻又奇異的混合著幹練果決。這樣矛盾的綜合體,走到哪裏,都必定會吸引男人的注意力。
她一個人來,見到我顯然很吃驚,上下打量了我幾眼,隨即勾起了嘴角,碧綠的眸子滿是譏嘲:“你是莫的什麼人?情人?老婆?”
我忽然有些語塞,是啊,我是他的什麼人?情人?我接受不了這樣的稱謂。老婆?他從沒給過我那樣的承諾,那麼,我是他的什麼人?
在她的注視下,我有些艱難的吞了口口水,呐呐道:“大約,是他養的閑人吧?”
她極滿意的點點頭,信步走著,我發現,她對這屋子從上到下,每個角落都非常熟悉,我的心隱隱有些疼痛起來,卻努力迫使自己不準深想。
“莫對你好嗎?”她瞥了眼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後的我,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他對我好嗎?總體來說,他對我真的很好,盡量抽出多一些的時間陪我,每天都會在家裏吃我親自做的早餐和晚餐,知道我晚上一個人睡不著,也會盡量遷就我,結束他習慣的夜生活,回來陪我睡覺……
想到這些,我的唇角不由自主的飛揚了起來!
“看來他對你不錯!”索菲亞隨意倚在柱子上,雙手插在褲兜裏,看似隨意的眼神卻隱隱帶著冰雪般冷銳的氣息。
我有些窘迫,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發現,她身上那仿若天生的淩厲狠絕的氣勢,不用說話,隻一個眼神,就能夠讓我說不出話來。
她輕輕勾了勾唇畔:“對你不錯也是很正常的,你知道,莫對他身邊的女人,從來都很好!”
因為她的話,我有些難過。正當不知該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回來了!
看得出來,他趕得很急。他的目光隻淡淡掃過我,便落在了索菲亞身上,言語中帶了些不確定:“索菲亞,你怎麼突然跑來了?”
剛才還淩厲狠絕的索菲亞,麵上蕩起純真而美好的笑容,衝他飛奔過去,摟了他的脖子,這回,用的卻是生硬的中文:“莫,我想你,所以,就來了——”
他伸手,緩緩抱了索菲亞的腰,眼神複雜的看著不遠處的我:“你過來之前應該先給我打個電話,這樣我也好安排啊!”
我的心忽然冷得如墜冰窖,不敢再在這裏停留片刻,怕再看下去,我的心髒會因此痛得無法呼吸。
有些踉蹌的回到屋子裏,我關好門,背靠在門上,身子緩緩下滑,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原來,心真的可以這麼難受!原來,我的幸福這麼短暫。他是屬於那個女人的,我能看出他們之間的親密,那種親密,讓我妒忌得發瘋……
我不敢跨出房門半步,我怕看見他們在我麵前,做出讓我受不了的舉動。趴在玻璃窗上,遠遠的,看見杜天祈的車子駛了進來。
我沒有動,隻緩緩的合上眼睛。如果莫朗叫我走,我真的能,很瀟灑的跟他說拜拜嗎?真的能嗎?
可是不走又能怎樣?我是他的什麼人?這個問題,是插在我心口的一根利刺,生疼生疼的,不敢動,隻怕一動,血流成河!
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腦袋裏到底想過些什麼?再睜開眼的時候,看見索菲亞利落的躍進了杜天祈的車裏,滿臉興奮的擺弄著車子。而他與杜天祈站得稍遠些,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片刻,杜天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語重心長的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