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衝動的懲罰(1 / 2)

每個新生命的降世都是造物主的恩賜。

有些人從一出生就被世人祝福著,而有些人打娘胎裏出來就注定隻是肮髒與罪惡的延續。

我是一個棄嬰,四肢健全,腦子也沒有問題,可還是被棄了。

據說,我來源於一場衝動的懲罰,親爹親媽幹柴遇烈火,熊熊燃燒,一槍中標的時候,還未滿十八歲,他們自己還沒玩夠。

性格懦弱膽子小,又不敢幹謀我性命的事,於是乎,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把我生在出租房公廁的垃圾桶裏之後,我那還是孩子的父母徹底懵逼了。

這就是我的出生,伴隨著惡臭與陰暗。

後來,租房子的大媽給他們指了一條明路,我被送給了一對想要女兒的職工夫婦收養。

我的童年還算不錯。

養父養母很疼我,有個聽話的弟弟。

我打記事起就在鄰裏街坊的閑言碎語中漸漸地知曉了我的身世。

起初,同所有故事裏有著悲慘身世的主人公一樣,傷心欲絕,但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我慶幸自己遇到了這麼好的一家人。

夫妻和睦,家庭幸福,其樂融融。

然而這種我眼中的美好並沒有持續多久。

我一次關於“噩夢”的記憶也是從那時候開啟的。

01年,中國加入了世貿組織,並且申奧成功,我小學五年級,個子竄的很快,甩了我弟好幾條街,大概已經到了我媽脖子的位置。

我記得那天是跟在高年級同學的去街上慶祝,反正我也不懂,就是一群人喊著鬧著,拿著小國旗高喊著祖國萬歲,總之挺歡的。

回來的時候,被一個壞小子的自行車給蹭了一下,摔在路上,校服都給弄髒了。

可能出生在公廁垃圾桶裏的緣故,我打小就有著變態般的潔癖。

這種潔癖導致了小小年紀的我,在摔了之後,不是去關心自己身上有沒有受傷,而是在意校服的潔淨與否。

還好當時隻是擦破了點皮,褲子大腿那地方也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但髒不拉幾的校服卻讓我有種沒穿衣服走在大街上裸奔的感覺,隻恨不得插雙翅膀,一下子飛回家裏。

我捂著褲子上的破洞奔回我家那筒子樓,不帶喘一下的跑到了五樓,生怕中間竄出來哪個街坊問我怎麼啦。

還好一路相安無事。

“來了,等一下。”

敲響了我家那大鐵皮門,出乎意料的不是我媽應了聲來開門,而是一個沙啞的男聲。

我心裏猛顫抖了一下,這個人是我的養父。

我為什麼要顫抖呢?那就好像本能一樣。

站在門口,往事一幕幕向我湧來。

我們那個家,媽媽精明能幹,爸爸卻是有點像家庭煮夫了。

照料孩子這種事,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頭上,到了每次洗澡的時候,爸爸總是第一個替我洗,我總是很開心地任由他給我的全身上下塗滿滑溜溜的香皂。

“爸爸,你也給我洗嘛!”我弟每次看見我爸隻給我一個洗的時候,就會停止自娛自樂的拍水運動,撅著粉嫩嫩的小嘴可憐兮兮的祈求道。

“滾犢子,自己洗,這麼大了,還不會自己洗。”我爸略有些不快的說。

我弟這下可不幹了,“哇”地一聲哭的比先前更大聲,幹脆從浴缸裏爬了出去,穿著自己的小拖鞋跑出去了。

“爸爸,弟弟跑了……”

……

長大後,我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不管道德還是法律都是不允許的,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

我的人生就像一張茶幾,上麵擺滿了悲劇。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弟弟和爸爸之間的關係漸漸開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我弟總會躲著他,兩人之間的話語也是能省則省。

小小年紀的他,開始變得孤僻起來,任何事隻要自己能辦,哪怕費多大的功夫,也絕不求人,我也很少見過他哭。

說到這裏,我卻有些佩服我那養父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的教育方式了,正是這種被迫的自強自立養成了習慣,進而塑造起的性格,讓我弟在日後受用匪淺。

“伊伊,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