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的三觀被重塑了(1 / 2)

“這水源比墨還黑,滾滾流動著。我看見水底的池沼中,許多滿身汙泥的靈魂,他們赤著身子,非常憤怒地相互毆打,撕咬,將彼此的身體弄得殘破不堪。憤怒的人永遠得不到救贖,他們隻能詛咒,喊叫,在無盡的深淵裏咆哮、咆哮……”

王啟年低著頭,輕聲地念道。

“阿利蓋利·但丁,《神曲》裏的地獄第五層。我們從這裏望見所有的牧場上,充滿穿著牧人的衣服的貪狼。”

組長又接著道。

“信仰是去相信我們所從未看見的,而這種信仰的回報,是看見我們相信的。”

王啟年伸手抓了抓頭皮,道:

“從我,是進入悲慘之城的道路;從我,是進入永恒痛苦的道路;從我是走進永劫的人群的道路。”

組長笑笑說:

“穿過悲慘之城,我落荒而逃,穿過永世淒苦,我展翅高飛。”

王啟年又沉默了。

組長的目光早已不再那麼地冰冷,既然已經攤了牌,王啟年也別無選擇,那麼反而不用繃著臉了。

白泉益站了起來,走到王啟年身邊,在身上掏『摸』了一下,『摸』出包煙,抽出一支,遞給王啟年,說道:

“來一支?”

王啟年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接過煙,點了點頭。

等點上了煙,再猛吸兩口,王啟年長長的吐了一口煙,看著白泉益說: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不,你應該是記錯了,王教授!”

白泉益說道,然後走開了。

等王啟年抽了那根煙,就開始幹活了。我們讓出了那張桌子,他開始翻看組長帶來的“3·15”謀殺案的案卷。

案卷很厚,裏麵堆滿了筆錄材料、痕跡鑒定、屍檢報告和現場照片之類的各種東西。從發現周春蘭失蹤開始,案件已經發生一段時間了,但破案的進度並不理想,至今都沒有找到犯罪的嫌疑對象,這件事讓我們組裏也壓力很大,如果能找到第一封“蝴蝶”來信的話,那麼對發現和找到“蝴蝶”會有非常巨大的幫助。

而且,誰知道“蝴蝶”會在他的第一封信裏寫一些多麼驚世駭俗的東西和預言呢?

王啟年看東西很快,大部分材料他隻是瞟一眼題目就隨手丟到一邊,有的隻是瀏覽一下,有的則要反複看幾次,邊看還發出一點感歎。

比如他拿著周春蘭的生活近照就看了很久,口裏還念叨道:

“真是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年輕漂亮的姑娘啦。”

其實周春蘭長得有點像以前宣傳畫裏的“鐵姑娘突擊隊”裏五大三粗的配角人物,實在是有點中『性』,也不算漂亮,但考慮到他坐了18年的牢,沒見過幾個女人,倒也還可以理解了。

那麼他翻出幾張現場的屍體照片仔細端詳,還口裏嘖嘖嘖地咋舌不已,就實在是能人所不能了。

然後他思索了一下,又在案卷裏翻來翻去,但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就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雙手撐著桌子,看著一旁的組長問道:

“案卷裏少了一些關鍵『性』的東西?”

組長點點頭,沒說話。

“這女孩子27歲了還沒結婚,是被人捆綁了以後用帶子勒住頸部,沒有什麼大的掙紮動作就死了?”

組長又點點頭。

“同事和家人都反映她作風檢點,一心撲在工作上,沒談過男朋友,經過調查也發現是事實,但屍檢發現她早已經不是處·女啦?”

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王啟年眉頭皺成一團,又抓抓腦袋,念叨了一句“沒理由啊”,然後又似乎是想起什麼,拿起案卷裏周春蘭的檔案文件,看了一下工作單位那一欄,然後猛地站起來盯著組長問道:

“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

組長直視著他,平靜地道:

“她負責的一份文件也不見了。”

“很重要?”

“不知道。”

王啟年伸了個大懶腰,開始哈哈大笑。

我們看著王啟年在那發癲,捧著肚子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一邊笑一邊還說:

“這案子你們來找我...就對了...哈哈..哈哈,那些家夥...怎麼可能發現?怎麼可能發現啊!哈哈...哈哈...”

王啟年等到笑累了,才停了下來,他又用袖子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和鼻涕,然後說:

“這下動機也有了,我真笨,想想你們的身份也應該知道了,又不是公安,怎麼會這麼緊張這個案子,現在最後一個謎題也解開了,來,大家都坐下,坐下,坐下,別都拄著那麼緊張,讓我來告訴你們這個案子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