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夔鼓子的故事(1 / 3)

“離城六十裏,有小村名青雲村,村邊有小山叫青雲山,山上有個小道觀叫青雲觀,觀裏有個道士叫...,小呂,這個字怎麼念?”

我坐在吉普車的後座,有點尷尬地起身把一張紙遞在他麵前,正在開車的呂丘建飛快地暼了一眼,說道:

“kui夔,夔是我們古代神話傳說中的上古荒獸,長得像牛,隻有一條腿。”

“哦,謝謝了,這個字實在是有點生僻。”我接著小聲地念這張紙上的內容,和小呂一起在車上交流溝通一下,好安排今天的工作。

“觀裏隻有一個道士,叫做夔鼓子,他就是我們要問話的目標。這什麼人嘛,怎麼會起個這麼奇怪的道號,不是一般就叫純陽啊、淩霄啊、白雲、陽明什麼的嗎?”

我好不容易當個小組長,帶著小呂出來辦事,結果卻被一個怪字給難住了,還是小呂給認出來了,讓我多少有點憋屈,所以忍不住要抱怨一下了。

“《山海經·大荒經》裏記載:東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裏。其上有獸,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黃帝得之,以其皮為鼓,橛以雷獸之骨,聲聞五百裏,以威天下。估計他的這個什麼道號就是從《山海經》裏麵來的吧,會不會是這個人希望自己說話的聲音很大。”

我恨讀書好的家夥,渾不在意地說些我不大聽得懂的話裝作這好像是常識一樣。

我把另一張紙遞給他,“這是去的簡易地圖,拿著。”

呂丘建一邊開車一邊瞥了一眼然後說:

“不用,我已經記住了,林哥你留著吧,萬一走錯了,您給我指出來。”

我再忍。說實話,小丘人還不錯,勤快又有親和力,他來了以後,把我原來的雜務分擔了很多,比如開車啦、當保鏢啦、拿文件啦,他不是故意的,我不要生氣。

一路坐車也是無聊,所以還是聊聊天什麼的可以解悶,反正這條國道上車也不多,不過工作上的事情因為不好談。

“小丘,我出來喊你的時候看到你和肖雨城兩個人在那裏寫寫畫畫、神神秘秘的,在幹什麼呢?”

“哦!”呂丘建很輕鬆帶著笑意地說道:

“我和肖教授都喜歡數學,閑著沒事,我們就一起做點數學大題來打發下時間。”

“什麼數學大題啊?”

我滿懷好奇地追問道。

“也沒啥,我們就是從章主任那裏借到了一份目前國外先進戰機的內部資料,帶照片的那種,然後隨便選一架飛機,再根據照片裏的飛機造型啥的用數學公式來推算飛機的『性』能數據,看誰計算出來的結果和資料裏我們掌握到的參數最接近,輸了的人鑽桌子,就是鬧著玩的,你來的時候我們正在算f-15呢,都算了好幾天了。”

我就知道會這樣,為什麼我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呢,被人從智商上碾壓的感覺真的是一點都不愉快啊。

我對他們倆獨特並高端的遊戲方式表示了稱讚,並在呂丘建準備向我介紹其中的數學原理的時候,及時地終止了聊天,我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照片來仔細地端詳了起來,照片裏的人就是我們今天要詢問的家夥,那個代號墨字蝌蚪,然後棄暗投明,隱姓埋名當了個道士,現在叫夔鼓子的日本特務。

小呂的記『性』真的不錯,隻是看了一眼地圖,兩個小時以後我們就已經看到青牛村了,在土路上帶著一路煙塵和村民們好奇的目光,我們的吉普車直接停在了村尾,前麵沒路了,我們要找的青牛觀就在小山上,有一條小路通向那裏。

山上長滿了雜樹,估計這裏也是村子裏的柴薪林,路邊林子裏的地上幹幹淨淨,估計樹葉、青苔什麼的都被村子裏的村民給收集回去了,引火的引火,做肥的做肥,隻有一些遲開的山花,樹枝上還殘留著幾許可堪觀賞的花瓣。

不過這會兒我們可無心觀賞,因為有個漂亮的女人站在前麵的山路上,因為山路狹窄,我們也不得不停了下來。

那個女人彎著腰,好像正在地上撿什麼東西。她身著一身藍布的衣服,手裏拿著一把布傘,穿著雙解放鞋,20出頭,披肩發,身材窈窕。

“請問,”我出聲問道。女子好像嚇了一大跳,猛地轉過身來,迅速地挺直腰杆。

“啊!對不起。”她說,“我的東西掉了,沒注意到你們過來,請過吧”她將手裏的東西亮出來拿給我看,是一條白『色』的手絹。

這是一個長相有著清純甜美胚子的女孩子,個子不算高,五官也很精致,兩隻明亮的小眼睛,神態自然地看著我們,即使是粗衣舊裳,也掩不住她的風華和氣質。

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一個人就敢在山上『亂』竄,就不怕遇見『色』狼?我心裏犯著嘀咕。

“你一個人怎麼就敢在山上『亂』走啊,要是遇見壞人怎麼辦?”

“哦,我就是這附近小學校裏新來的老師,聽說這裏風景很美,所以就過來看看。因為這裏的人都很好,民風淳樸,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要是遇見壞人,我就喊救命,我的聲音很大的。”

“唔,請問這山上有什麼好的景致嗎?我們也是慕名而來散心的。”

“山上那家道觀不錯,聽說是很早以前就有的了,算是一個古跡吧,不過那個道士什麼都不會,一點都不像是得道高人的樣子。”

她點了點頭,好像知道我們也是來玩的一樣。

“不好意思打擾了!”她點了點頭,與我們擦身而過,往山下走去,帶著一縷芳香的女兒氣息。

沿著樹林中彎彎繞繞的小路向上走了好一會,我們終於來到石塊、青磚和木頭砌起的小道觀前,門上還掛著個青牛觀的牌子,很新,看樣子是這兩年才掛上去的。

道觀就是一個小院子,也許當年青瓦白牆還有一點出塵的味道,如今已經殘破得看不得了,一截牆倒了也沒有修繕,可以看到院內的擺設,如果硬要說有什麼讓人印象深刻的東西的話,那就是在大門口的兩顆鬆樹之間拉著的橫幅上寫著的東西了。

“沒有『共產』黨就沒有三清道尊。”

我和呂丘建對視一眼,有點啞然失笑,這個夔鼓子真的是有意思。

青牛觀的門是敞著的,進了門來,就看到迎麵的三清殿和兩邊的廂房,一個矮胖的道士正在殿裏的地上打坐,聽到有人進來便站起身來,放下手上的功課出門朝我們迎了過來。

這個人較照片上的樣子要老了一些,看來已經50歲上下,穿著一身破舊但洗得還算幹淨的道袍,頭上沒有戴冠,胡『亂』地盤著個道髻,滿麵風霜,沒一點仙風道骨的樣子,就像村裏的一個普通的小老頭,他向我倆稽了一首,我們也低頭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