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並不像是看上去的那麼美好,隻是在從所有的炎熱和狼狽之中歸來以後,當忘記了所受的折磨,慢慢回憶起那些經曆過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它才是美好的。
當飛機降落慢慢地停穩之後,螺旋槳終於不再發出擾人的噪音,我從機窗看出去可以看到一輛bj212飛快順著跑到向我們駛來,估計是接我們的人到了,我脫下了軍大衣,舒展了一下坐麻了的身體,整了整身上的軍裝,自我感覺是一如既往地那麼帥氣,於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起步往艙門走去。
車和駕駛員都是管機場駐軍借的,負責把我、肖雨城和呂丘建送到近江去。是的,就我們三個人,我負責帶隊,這一點是領導最英明的地方,因為作為《解放軍報》的采訪報道組,肖雨城穿上軍裝也沒有那個氣質,隻能掛部萊卡假裝攝影記者,呂丘建就當個實習生兼司機好了。雖然確實是比起一般的采訪組陣容加強了一點,但是是有原因的。
昨晚,《解放軍報》報社就直接打電話給白水州的軍分區,為宣傳軍隊革命化、現代化、正規化建設的豐碩成果,充分反映了廣大邊防、海防官兵獻身國防、建功立業的精神風貌,報社準備推出一個叫做《今日邊海防》的大型係列專題報道的活動,派出了一個三人的記者組到海防前沿——近江縣進行前期采訪,請予以支持配合。白水州軍分區當然馬上就通知了近江縣,並要求他們做好接待工作。這樣,我們作為非常牛的軍報記者,為了工作便利搭個部隊的便機當然就很正常了,進入近江開展工作也就名正言順了。而白斯文另帶一組人馬,將以另外的掩護身份過去,然後再和我們會和。
解決了身份的問題,下一步就是交通工具的事情了,為了節省時間,也為了不出紕漏,也沒要對方來接機了,所以直接就提前通知機場駐軍給準備一輛了。算起來空軍這邊真不虧,要不是我們過來,他們申請的那些物資裝備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這輛bj212還蠻新的,開車的誌願兵也話不多,我們三個人上了車,車子就直接開動了。我本來還擔心駐軍的領導會出麵來跟我們認識認識,客氣一下,心裏還做了下建設,準備了一些寒暄的客氣話,但是並沒有,估計是通知的時候是稍微那麼暗示了一下子的,直接送走就行,不用搞七裏八裏的。
車子很快地駛出了營區,這邊的瀝青道路條件還可以,兩邊的行道樹鬱鬱蔥蔥,我以前常年就在熱帶地區當兵打仗,對這環境有種親切的感覺,留戀地看了看車窗外的風景,然後在一步步打磨,認真地思考著下一步的步驟,畢竟我雖然表麵上是信心滿滿,但是心底還是有些忐忑的。進組以來,我們的工作風格都是開大門走大路,揮舞著尚方寶劍在當地黨委『政府』的全力支持配合下所向披靡,現在為了保密,最大的憑仗暫時不能用了,就不得不步步小心,萬一被敵特嗅到一點風聲的話,又要多了許多的麻煩事。
車上的人都沒有說話,小呂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在地方上有一種誤解,認為這個地方寬敞舒服視野好,是首長座席,很多基層的領導就一定要坐副駕駛,不讓他坐還會發脾氣,譬如說我以前部隊的營長。實際上,那個位置如果發生車禍的話,相當地不安全,而司機背後的座位才是全車最安全的位置。而且,從要人保衛的角度來說,那個位置可以一目了然地被人看到,最容易成為被襲擊的第一目標,所以在部隊裏是警衛員坐的位置。
我和肖雨城坐在後麵,這個時候已經有點炎熱了,我上車後就把旁邊軍綠『色』厚厚的窗簾拉上了,好在前麵的兩個車窗敞開著,開動起來吹進了風,車裏還算涼爽。
坐車的時候不說話是很悶的,要是開開玩笑,講講笑話什麼的時間才會過得飛快,所以開了一段路後空軍的那位駕駛員就主動地和肖雨城搭上話了,首長以前有沒有來過閩省啊?首長今天坐運八感覺怎麼樣啊?我們的新運輸機是不是很強啊?
這個陝西誌願兵雖然在空軍裏6年了,居然還沒坐過一次飛機,特羨慕那些飛行員,肖雨城嗯嗯啊啊地接著話頭,他就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聽到肖雨城說是第一次來閩省時,就開始推介起閩省八大怪之類的趣事起來了,什麼地瓜當糧草,廁所當碉堡,穿著拖鞋滿街跑,到處都是阿慶嫂;什麼人人說話像老外,獨木成林似傘蓋,鞋子脫在房門外,天氣無常變得快,家家有人在海外,家裏熱水地裏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