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近江縣城,我們乘坐的吉普車沿著s1973省道一路往東南方向一直走到盡頭,然後吉普車再上了一條戰備沙石戰備公路走到盡頭,來到了近江最靠近蔣匪區的地方——東山頭,再棄車步行了一兩公裏爬上了靠海的一個小山頭,被海風侵蝕掉皮的兩層小碉堡就是我們的目的地,閩省近江縣十三姐妹女子民兵哨。
哨所旁,是凋零破敗的滿清時修建的炮台遺址,見證著這方土地曾經蒙受的屈辱曆史。哨所上,鮮豔的五星紅旗迎風飄揚,見證著這裏的女民兵們的青春與信仰。
這裏雄踞於近江入海口東側的臨海懸崖上,與銀門島隔海相望,天氣好的時候幾乎肉眼可辨,居高臨下地扼守著近江灣,駐紮在此的是著名的近江女民兵,她們承擔著對海對空偵觀報知工作和周邊區域的巡邏任務。
當日值班的五個姑娘迎在門口,和廠礦企業成建製的民兵不同的是,她們沒有統一的製服,頭戴著遮陽鬥笠,身著藍花布衣、寬黑褲子,腳蹬拖鞋,身上背著五六式步槍。
哨所哨長背著的那一支*上還刻印著“全國民兵大會”的字樣,這是十三姐妹女子民兵哨所的第一任哨長在60年參加在京城召開的全國民兵大會上,『主席』親自贈送給出席會議的所有民兵代表的,具有特殊的紀念意義,所以雖然30多年的時光讓哨所裏的民兵換了一茬又一茬,但這支槍和女民兵們巾幗不讓須眉和自力更生、保家衛國的精神卻一代又一代地傳了下來。
她們是近江縣裏最美的花朵,默默堅守、默默綻放。她們紅撲撲的臉龐像極了在山上盛放的木棉花,這種花,也被稱為“英雄花”。
我在早上的時候跟白斯文彙報的時候其實已經差不多預料到了,近江縣武裝部給我們采訪小組在近江安排的采訪活動行程主要還是以采訪當地民兵為主。
前幾年有一首旋律優美、曲調婉轉的『插』曲《漁家姑娘在海邊》與電影《海霞》一起,以其清新的藝術風格在當時引起了轟動,它與同期的《創業》、《閃閃的紅星》等影片一起被認為是那些年期間為數不多的幾部優秀影片。《海霞》改編自小說《海島女民兵》,故事正麵人物的原型裏就有近江女民兵的影子,這也是當地人民武裝工作在全國響當當的一麵旗幟,所以人家的工作真真切切就是做得好,到了近江不采訪當女民兵的先進事跡,是怎麼也說不過去的。
我們雖然心裏麵掛念著自己真正的任務,但是在這英雄集體裏也沒有絲毫敷衍懈怠,這個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啊,大家都是文化人,冒充起記者采訪提問拍攝照片來也是有模有樣的,何況我們組裏還有肖雨城這個寫了很多書但沒有一本寫完的“大作家”啊,作一名文字記者的話,簡直就是大材小用了。至於拍攝照片,這個我是內行啊,我可是係統地學習過攝影技巧的專業人才,雖然我們學習的拍攝手法和角度並不是為了做新聞拍攝的,而是為了準確並快速取得情報,但是作為一名愛好文學的青年,拿微拍照相機這樣的間諜設備來互相拍照的違紀事情也不是沒有做過。至於呂丘建,隻要負責好我們的安全保衛工作就好,畢竟這裏離敵占區已經非常接近了,抱上兩個籃球就能遊了過來。
而且實事求是地說,當年我在青年軍官政治學院裏學習的時候,是專門上過新聞采訪、攝影攝像、專題寫作等方麵的課程的,學習過《中原我軍占領南陽》、《我三十萬大軍勝利南渡長江》 這樣的新聞寫法,賞析過《共和國戰士之死》、《槍斃越共》這樣的新聞圖片,閱讀過《公眾輿論》、《論出版自由》這樣曾經的“大毒草”和禁書,還研究過記者提問的十七個技巧,掌握了從海鷗到萊卡、從jvc到日立等攝影攝像器材的使用。
之所以要學這些,是因為記者簡直就是咱們特工行業中,不,是世界上整個情報行業中最好最合適也最理想的掩護身份和職業了,也沒有像記者那樣更像特工的職業了,他們打著新聞自由受保障的旗號,披著輿論監督第四權的外衣,到處鑽營新聞線索,無所不用其極,外人很難分辨清楚他們究竟是在刺探情報還是為了“搞一個大新聞”,或是兼而有之,譬如說“紅『色』諜報大師”、“間諜之王”理查德·佐爾格,還有已經走進我們視線裏的蘇修的那位。
想到這裏,我另外還想到一件額外的事情。我記得在學校裏我們的攝影技巧兼圖像情報分析學教授第一天上課的時候,給我們看了許多國內外的照片,各種各樣的都有,並不一定都具有情報價值,需要引導我們這些學生去分析判斷。講到其中一張美利堅要員訪問蘇修時與街上的少年握手的照片時,曾經引起過同學們的熱烈討論,說什麼的都有,但都沒講到點子上。教授最後笑著打斷我們的發言說,請注意在照片的邊角處那個胸前掛著照相機的男人!大家還是沒有看出所以然來,不過就是一位普通的遊客或者記者被照相的人無意中給框了進去,完全就給人這是一位路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