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勒,你有沒有事?”沈婷婷焦急的喊了一聲,還不忘狠狠地瞪了張庭飛一眼。
“你是誰?”多勒有些憤怒,但有著沈婷婷的關心,不由也是心裏甜絲絲的。
“我是誰?!”張庭飛怒氣衝衝的指指自己的鼻尖,指指虎頭,“你看清楚了!——我就是孩子的爹!趕來挖你張爺爺的牆角——找死!”
“關你什麼事?!你走,我不要見到你!”沈婷婷一手攬著孩子,一手推著張庭飛的後背;無奈這個人站起樁,像一座小山,她的力量根本分毫動他不得。
張庭飛忽視後麵的有些發怒的沈婷婷,瞪著多勒似要把他的身上瞪出一個透明窟窿……
一聽說是孩子的父親,多勒心虛了;雖然有沈婷婷的答應,那也不能算數不是;他一時幹幹的呆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多勒,你來……”胭脂又適時的出來打圓場,擺擺手,輕聲叫出了多勒……
蒙古包內又恢複安靜。
沈婷婷抱著孩子,坐到床上;張庭飛的眼神跟過去,薄唇抿了又抿,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剛才,婷婷生不如死的兩年,胭脂含著淚都跟他說了。
原來,那一夜過後,婷婷的離去,是不想讓他遭到像安明那樣的毒手。
回到門裏,因為她泄露了部分聖血門的信息,更是因為指證陸振德,得罪了阮嫣雲;這個凝香堂的堂主一口咬定她,是因為動了感情而叛變聖血門,判處她鞭刑和刖手刖足(斷手斷腳),將她引為前車之鑒,拉到凝香堂示眾;被凝香堂裏的女子輪番羞辱;幾天後,精神備受折磨的她,才被拉去鞭撻;一百鞭子,沾著辣椒水,狠狠地抽在她的背上,她疼痛到麻木,甚至有了死的念頭。
後來,陸振德迫不及待的起兵,聖血門得到消息及時的疏散,她才免了被砍斷手腳;剛剛逃出來,就被阮嫣雲帶的陸振德及鐵血門的人抓住;阮嫣雲一直沒有放棄折磨她。
直到最後,陸振德兵敗,有些精神失常,阮嫣雲顧及不周,她才找機會逃脫。
在荒郊野外的雪地裏,她迷路,食不果腹,又遇狼群,一度有了放棄的想法;正是這個時候的孕吐,讓她有了希望走出去,活下來;直到又找到了胭脂,她們曆盡重重磨難,這才來到了剛剛經曆了戰火穩定下來的草原。
他們來這裏的裏一個原因是,躲避著陸振德及阮嫣雲的追兵,那兩個人一個本來就有些神經不太正常,一個後來神經失常,呆在那裏也是不安全;與其東躲西藏的過日子,不如離開中原遠遠的避開災難。
她們以為到了這裏所有的災難才算到了頭,但是,更大的危險就是,沈婷婷差點因為生產而喪命!
她的營養不良,加上備受折磨,到最後,胎兒的體位根本沒有轉過來,竟然是個“哪吒胎”——豎生子,孩子頭向上!
九死一生,折騰了兩天兩夜,孩子才安穩落地;自此,她的身體大為受損,遠不如以前;胭脂心裏清楚,從不讓她做什麼活計,頂多把她趕出去,溜達溜達,或是換些什麼東西……
張庭飛聽著胭脂一點點的敘述,不由得熱淚盈眶——怪不得一說奪走孩子,她會是那般過激的反應!
他該感謝婷婷的,因為她對他動了感情,所以,她後悔了,不忍了;
事情後續的發展,一切都因為她感情的改變而改變;
若不是她及時的點出陸振德,恐怕,錦衣衛後來遭受的損失比想象的還要嚴重;
若不是她反應的及時,聖血門就不是後來的遣散,而是是滅門,一場大的血光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