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了幾口氣,阮椒驚魂甫定地看著正飄在他麵前掙紮的鬼頭,猛地轉頭!果然,正對上另外兩張恐怖的鬼麵。那兩雙鬼眼滿是垂涎,架勢也是蠢蠢欲動。
阮椒怒從心頭起。
真是人善被人欺,鬼善被鬼咬,好歹他也是個城隍爺,再窮也不能被鬼欺負吧?這會兒狠勁兒上來,他也不怕了,一個高抬腿,就把鬼頭給劈了下來。
梆!梆!梆!梆!
阮椒抬腳在鬼臉上凶悍地踩踩踩,踩得特別有節奏感。
十來下過去,鬼頭被踹掉了滿口鬼牙,嗖嗖地直朝外冒鬼氣,整個兒都小了一圈,而鬼頭小了一圈,掉頭鬼的身子也跟著小一圈,還變得越來越淡。
田四嚇壞了,他哪知道剛才還很好說話的小城隍居然這麼暴力?是拚命磕頭求饒。
“城隍爺饒命,城隍爺饒命,小鬼不是故意的,就是一不小心……一不小心走了頭,那都是頭自己幹的,不是小鬼的本意啊!”
阮椒眼裏也冒火:“還敢給我裝無辜,你當我是聾子?今兒個不打得變成真死鬼,我就不是這十裏八鄉的村道兒小霸王!”
他繃著臉把鬼頭踩成一團鬼氣,田四的鬼體也是一縮再縮,縮到隻有手指長,形態模糊得就像一縷隨時會散的青煙,特別慘。
一旁,淹死鬼和吊死鬼噤若寒蟬,立馬按下了吞城隍的心思。
直到阮椒把掉頭鬼踩得隻剩一口鬼氣時,他才又轉過頭,和和氣氣地『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你們自我介紹一下,說說冤情?”
這時候,正好吹來一陣微風,那縷青煙掙紮著飄了飄,還是被吹散了。
淹死鬼和吊死鬼急急忙忙恢複了自己生前的模樣,變成一個容貌姣好的少『婦』,一個幹幹淨淨的青臉老太太。
少『婦』是淹死鬼,看著三十來歲,長長的頭發盤起來,衣服打扮大概是上個世紀半民主年代的。
老太婆就是吊死鬼了,縮回去一米長的舌頭以後樣子還挺和藹,瞧著沒死多久。
阮椒看她倆嶄新的模樣,咧開嘴,磨了磨牙:“你們怎麼回事兒,想吃了我?”
剛剛搞那麼驚悚,就是為了給他一個下馬威吧?壓根沒把他這個所謂的城隍看在眼裏啊,現在倒是態度端正了。
淹死鬼和吊死鬼對視一眼,戰戰兢兢。
阮椒讓城隍印亮相,威脅『性』地轉了一圈。
猶豫再猶豫,淹死鬼才說:“城隍爺,您……瞧著是個新鬼,倒是那個印有點兒嚇人,但也時強時弱的。先前發出召喚時強得讓咱們抵擋不住,可來了以後就沒那麼害怕了,再加上咱們幾個都是厲鬼,身上的怨氣重,要是能把您給……吃了,那好處可是說不盡的。”她看不出阮椒滿不滿意,小心翼翼地補充,“城隍爺別見怪,那田四在方圓十裏都是有名的惡鬼,打一開始就不安好心,但小『婦』人絕不是惡鬼。小『婦』人隻是心頭有些戾氣折磨,有時候不能自控,真沒壞心的。”
吊死鬼也急忙附和:“老婆子剛死,怨氣重,控製不了。城隍爺,老婆子也沒做過壞事,還請您原諒老婆子我一時貪心,對不住了……”
阮椒聽到這,懂了。
城隍印為什麼時強時不強的?召喚時氪了信仰,召來了沒繼續氪。他也的確是個新鬼,厲鬼瞧著他弱爆了,就想捏軟柿子。
不過有了剛才掉頭鬼的事兒,阮椒也算吃一塹長一智了,別以為有城隍印在手就了不起,他要不小心點兒,甭說活過來了,怕是得涼得更快啊。
這倆女鬼說她們怨氣重不能自控,這是有可能的,他姑且信八成吧;可要說她倆完全沒壞心,沒做過壞事兒……他就要合理懷疑了。
阮椒戒備地往城隍印裏再氪了兩塊的信仰,對這兩隻女鬼一照——如果作過惡,就會出現代表罪孽的血紅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