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真道士(1 / 3)

第32章真道士||什麼, 病人轉移了?

這天晚上阮椒沒去打工,而是掛著幾個小罐子, 拎著一袋子的香燭,打車去了城外。昨天說好了要請幾個下屬吃飯, 他身為城隍爺,當然不能失信,城裏不方便, 不如還是去老地方了。

走進那個僻靜的山穀, 阮椒先拿出三根白蠟燭點上, 說道:“一人一根。”

話音剛落,他腰間的小罐子裏就冒出一縷縷黑煙,不一會兒,三隻鬼排排站在他的前麵。

苗小恒看著蠟燭, 小聲地驚呼:“哇!好粗!”

覃愫和李三娘也挺高興的, 打牙祭嘛, 誰不喜歡?何況這還是上司請吃飯。

阮椒又掏出了一把香, 四支四支的分出來點上。

“來來來,一人一份,吸完還有。”

民間俗說神三鬼四, 講究一個陽高於陰, 祭祀神靈幾個流程都三三地來, 給鬼就四四地來。這幾隻鬼裏有兩個是鬼神了,還有一個卻是小鬼兒,他自個兒又是城隍爺的陽世身, 幹脆就不管什麼規矩,往多了給。

仨鬼也不介意,各自站在屬於自己的那份兒前麵努力吸——就連覃愫這麼優雅的女鬼也不例外。然後大家開吃蠟燭,覃愫施施然用鬼力凝聚成一把小刀,把白蠟燭一片片切下來,放在嘴裏享受地咀嚼。

李三娘看看覃愫,覺得她樣子特別好看,一瞬間把貪婪的鬼相給收了起來。她也學著覃愫,把蠟燭切成片小口吃。

小鬼兒苗小恒就不管那麼多了,他高高興興地抱著白蠟燭啃,啃得滿臉都是蠟燭渣,那迫不及待地小模樣可愛極了,看著就讓人發笑。

看著大家這麼吃著,阮椒也挺感慨的,說:“以前忙著塑像,是我虧待你們了。現在我神身成了,這條神路也基本走上正軌,以後你們要是饞得厲害了就直說,有機會我給你們上點吃的——也不能總讓你們餓著肚子幹活兒,是吧?”

覃愫彎起眼,用手背蹭了蹭唇角。

“既然城隍爺都這麼說了,咱們也就別客氣了。”

阮椒點點頭:“我現在是沒什麼錢,不過偶爾一點香燭還是沒問題的。等以後要是有什麼外快了,一定給你們加餐。”

聽著他的話,李三娘剛好吃完,一抹嘴說:“能跟著城隍爺做事兒,也是咱們幾個的福氣。”

覃愫眸光微亮,表示讚同,明明是臉『色』慘白的女鬼,此刻卻依舊透『露』出一股吸引人的風致。在活著的時候,她過得好也不好,經曆坎坷,死了以後雖然每晚都挺忙的,卻很充實,心情也是活著時從沒有過的輕快。

三根蠟燭沒一會兒都被吃完了,阮椒手裏的香卻還有大把,他又準備往外拿,然而剛把手伸進口袋裏,就發現覃愫和李三娘同時豎起了耳朵。

阮椒手一頓:“怎麼了?”

披著屍體殼子的時候,他身魂不合一,反而影響了該有的敏銳。

倆女鬼蹙起眉,說:“好像有人接近。”

阮椒立刻站起來。

苗小恒擦擦小臉,自告奮勇地說:“我去給哥哥打聽打聽。”

阮椒直接拒絕:“不行,小孩子家家的冒什麼險?這大半夜的到這來,還不知道是什麼人呢。”他看一眼兩隻女鬼,稍作思索,說,“三娘,你快去快回。”

馬麵的速度最快,也最合適。

李三娘聽了命令,毫不含糊,立馬就朝著感應到的地方飛奔過去。

阮椒還不放心,朝小鬼兒招招手說:“小恒,先到罐子裏來。”

苗小恒“嗖”地鑽回去,隻『露』出大大的鬼頭,悄悄問:“哥哥,會出事呀?”

阮椒把他的腦袋摁回去,說道:“小孩子別瞎想。”

覃愫想了想,也回到了罐子裏。

“小阮,我先藏起來,根據情況再做反應。”

阮椒說:“也好。”

高大的鬼神馬麵颶風似的飛奔而去,又飛奔而回,然後一個猛刹蹄,停在阮椒的麵前。

她壓低聲音稟報:“有個牛鼻子帶著幾個不怕死的富二代來了……”

阮椒的心裏頓時一個“咯噔”。

牛鼻子?牛鼻子就是道士,道士就是玄門中人,也就是……跟神靈有溝通的人。當然了,也不是每個道士都有本事,但馬麵親眼看過後還這麼稱呼,那肯定不是個假道士了。

阮椒目光凝重,手一招,讓馬麵變回女鬼進罐子,自己則連忙轉身蹲下,對著溪水『插』了幾支香點上。

剛做完這些,後麵就傳來了幾個人淩『亂』的腳步聲。

“臥槽,那是人還是鬼?”有個人驚悚地叫起來,“大師您快過去看看!”

“劉二,你小聲點!別驚到髒東西……”

“我看不像鬼,咱們別是被人給捷足先登了吧?”

阮椒站起來,也『露』出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往聲音的方向看去。

“是誰?什麼人?!”

迎著冷清的月光,阮椒看見了那些人的模樣。

走在最前麵的是個蓄了山羊胡子的中年道士,麵『色』紅潤,身體很健壯,他腰上掛著一把七星劍,腳步如飛,身上帶著一種很奇妙的氣場。

他身後緊緊跟著三個年輕人,全身上下都是現在流行的名牌,正滿頭大汗地拿手電筒到處『亂』照,慌慌張張的,看著還真是幾個富二代。

阮椒掃過那些名牌,有些無語。

往這邊來路可不好走,穿這樣的衣服,沒少受罪吧?

不過這些他可不會表現出來,隻是鬆了口氣似的說:“原來是一位道長,您怎麼稱呼?”

道士的態度很和氣,說:“我是正一教的餘道士。小兄弟,天都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還沒等阮椒說話,一個年輕人先對餘道士的袖子扯了一把,自以為低聲地問:“餘大師,他是不是鬼啊?”

餘道士不疾不徐地回答:“這位小兄弟不是鬼,是人。”

幾個年輕人吃了定心丸,語氣就很隨便了。

“不是鬼……他這麼晚在這鬼鬼祟祟的搞什麼。”

阮椒沒理他們,隻是對中年道士說:“清明節過去還沒多久,我抽時間過來祭水鬼,這也是我們那的老傳統了。餘道長怎麼也這麼晚過來?”他瞬間警惕地往左右看了看,“難道是過來抓鬼的?”

餘道士連忙安撫道:“小兄弟不要怕,我不是來抓鬼,隻是陪幾位小善人山裏探險而已。”

阮椒笑了笑:“原來是這樣,道長真是好興致啊。我這也祭完了,這樣吧,我先走一步,就不打擾各位了。”

然而旁邊有個穿著最『潮』的富二代不爽『插』話了。

“等等,你真是來祭水鬼的?”

阮椒真不太想理他,這幾個人什麼德『性』啊?他再想想自己認識的宗家兄弟,撇撇嘴——算了,個人家教不一樣,就算同為富二代,良莠不齊的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他也不想惹麻煩,指了指河邊正燒著的香,還有一些線香的殘骸,說:“看,你們過來之前我都已經燒完一堆了。”

那富二代伸長脖子往那邊看了一圈,發現是阮椒說的那麼回事兒,但還是沒放過他,又『逼』問道:“你祭水鬼的時候看見什麼沒?”

阮椒心裏犯嘀咕,表情還是很自然,說:“沒看見。”他又想了想,補充道,“不過聽見有狼嚎了。這大半夜的實在沒什麼意思,你們玩夠了還是早點回去吧。”

富二代還想再問,餘道士把他打斷了,對阮椒『露』出一抹歉意,說:“多謝小兄弟提醒,你先下山吧,路上小心。”

阮椒朝他點頭致意,抬腳就走。

等他身影漸漸遠了,就有人不高興地說:“那家夥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現在來,說他一點兒都不知道,你們信?”

另幾個小年輕也這麼覺得。

“我們昨晚看見了白光,好不容易推測出是在這一塊兒,剛到這就見到他,確實很奇怪啊。”

“餘大師,您讓他就這麼走了,不太好吧,怎麼也要多問上幾句吧?”

餘道士表情嚴肅起來,沉聲說:“剛才那個小兄弟不是普通人,他肩上搭著的一串小罐子裏有鬼氣。”

幾個年輕人一愣,急促地說:“那您不是更該把人給扣下來嗎?還有那可是鬼啊,您怎麼不抓鬼,還連人帶鬼都給放了?”

餘道士微微搖頭,說道:“罐子裏的鬼沒什麼戾氣,剛剛的小道友帶著他,應該是在想辦法送對方到陰間投胎,是在做功德。這樣的人往往本事不差,能不衝突就不衝突。”

“那萬一他把東西拿走了……”

餘道士說:“夜晚山穀裏的光也有可能是自然天象,未必是有什麼寶貝出世。不然這附近一定危險重重,多得是爭奪寶貝的野獸,哪裏會像現在這麼安靜?”

這話把幾個年輕人都噎住了。

也是,誰不想要寶貝啊,可他們過來的時候除了累點,也沒見什麼危險阻攔的。

霎時間,他們都失望透了。

“那您怎麼不早說?早說我們就不費這個事兒了。”有個年輕人抱怨。

他幾個朋友拉他的拉他,捂嘴的捂嘴——鬧什麼呢,這餘大師可是真材實料的,陪他們來就不錯了,還敢怪人家?再說了,要是沒親眼見一見,人家說了他們也不能信啊,抱怨個屁。

昨晚這裏的白光照亮了兩邊山壁,剛好被大半夜出來爬山觀星的幾個年輕富二代看見了,他們還以為是跟小說裏那樣出了什麼寶貝,滿心想著過來尋寶。不過他們看不準地方,也不敢自己過來,白天回去好一陣研究後才圈了個大概位置。不過圈定的地方比較深,也危險,他們想著是不是跟家裏說說,又想獨享這份刺激,恰好正一教的餘道士在某家做客,碰見他們商量,他們想著這位道士本事大又不慕名利,把事情說了,一番請求後,才得到對方的陪同。

餘道士沒管幾個小年輕的想法,正在皺眉苦思。

那光芒很像神光……如果不是因為有這個懷疑,他也不會親自陪幾個小年輕過來。

隻是來了以後,卻什麼都沒有。

到底是不是又有神靈出現了?如果真有,對現在的玄門來說也是一件好事。